鸿门宴(181)
温年看他一眼,用那种打量审视的目光,怕他有炸,程晏生发笑,笑中掺杂苦涩:“怎么?一杯水而已,你怕我下药对你不利?”
第170章 肮脏手段
她端起,靠过去。
手背覆上一道热力,程晏生抓住她的手,唇角咧着,弧度不大不小:“年年,你真的要跟秦让结婚了吗?我不信。”
只有他自己清楚,那分明是笑,心里却是疾苦。
没人知道,程晏生这半个多月是怎么熬过来的。
温年手不抖不颤。
她甚至冷静理智的垂下眼眸,盯着他的手背跟虎口看,不疾不徐的说:“程晏生,我是有男人的女人,你这样不合适吧?”
他没松手:“我们没离婚的时候,你不也跟秦让好,怎么就不合适,在他那合适,在我这就不合适了?”
男声尾音稍稍扬起。
面对程晏生的挑衅,温年没有急躁。
反而异常的冷淡:“这话可别乱说,婚期内我没出过轨,倒是你……”
“我怎样?”
男人五指收拢,他指节掐力结结实实的通过她的手背,传到血肉中,导致温年握着杯子的手,也如同跟着收紧。
两人的氛围一触即发。
温年试图抽了下,但她动作不是很大。
也是试探性的姿态。
程晏生的力气看似不大,实则她根本抽不出来。
他若是不肯放手,她插翅难逃。
她看到他的脸,在一寸寸变得严谨而严肃,青筋浮上额头,程晏生很少有这样的表情,哪怕是跟人打架,他都少见。
“温年,你跟秦让结婚试试。”
不是他气势强大。
而是程晏生说这话时,有些威胁在其间。
温年不怕他:“又想拿什么威胁逼我?程晏生,你现在还有我什么把柄,能让我乖乖听你的?”
以前是她爱他,她自愿听他的。
后来是他逼着她听话,不敢半分忤逆。
如今,温年自认为自己赤裸裸一条命,要钱没钱,温重堇坐牢,宋心慈戒赌,她已经不剩下什么利用价值了。
准确说,早就被程晏生榨取得一干二净了。
“年年。”
程晏生呢喃的叫她名字,那种声音冷沉得像是一把刀子,窜入她的身体,在里边搅动,他跟她在床上的时候也这样喊。
温年浑身都是冷意。
她的后背脊,她的脖颈,她的胳膊跟胸口。
尤其是被他拽住的手。
感觉到她的异常,程晏生趁热打铁:“你跟他玩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腻,我都快等不及了。”
“你什么意思?”
两人相隔不到半米距离。
程晏生身子往前靠,离得她更近了几分:“你不知道吗?你大哥已经出狱了,我找人让他出来的。”
他的声音无波无澜:“还有他在清城那些债务,也是我帮他一次性搞清楚的。”
温年的瞳孔紧缩。
她下颚跟脸都在颤抖。
内心是无比强烈的难以置信。
程晏生说:“不然你以为你能在岄府待得那么安宁?”
她也觉得诧异,那些人竟然没来找过她。
果然,这一切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温年恨自己,她那么清醒,终日提着心,早应该想得到的啊!
惊蛰跟惊骇过后,是无比的平静。
温年也不抽手了,任由他掐着自己,那杯水再无起波澜。
她在等程晏生继续开口。
“年年,我可以让你跟秦让玩,但我没那么大度,你们结婚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程晏生知道她铁了心。
那他也没必要处处忍让,铁了心把她圈在身边。
强扭的瓜不甜,但他就是要摘下来,不甜也摘,起码能解渴,程晏生甚至觉得,在三亚时,是他太过心慈手软。
他那次就该把事做绝点。
也不用这半个月的煎熬。
“放开我。”
她猛地一扭手,杯中的水渍跳跃过后,溅起撒在两人手背肌肤处,以及手下的桌子上边。
他没很快抽手。
等待十几秒过后,程晏生的手指松开,温年下意识握紧水杯,快速抽回,把水杯摁在桌面上,她眼里溢出复杂的神情。
是恨。
是恶。
是嫌。
也有三分慌乱惊恐在。
程晏生不打没把握的仗,他想做什么,温年几乎是无从得知:“你想干嘛?”
“没干嘛。”
“你跟我说这些,分明是在威胁我,那我也告诉你,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温年了,那个温年已经死了,你别想再用肮脏手段捆绑我。”
“肮脏手段?”
程晏生听得发笑,笑到他两边肩膀耸动。
他说:“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还有什么必要把自己伪装得高大上。”
温年努力控制好表情。
她把自己的脸,展现得不动声色:“那你可以试试看。”
说完,温年没做停留,她捏起身边的包包,作势起身。
程晏生比她先一步,两人都站着,四目相对,深切的眼神在空气中短暂纠缠交汇,他唇瓣轻启,开口说:“别跟我倔。”
慢条斯理的卷起张纸,擦干净手背的水。
程晏生越过她,在她身后停住脚步:“你们吃好喝好,这桌的账我来买。”
温年喉咙艰难的做了个吞咽动作。
她双眼紧闭上,好几秒钟才再次睁开。
谢青竹坐在面前,正用疑惑的目光端详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怕她察觉出什么,温年捏住水杯,往嗓子眼灌了几大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