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与劳拉的酒(86)
“在哪?”
“猪头,你是不是在睡觉?”
“睡醒打电话给我。”
谢笛楠起身盘坐,将手机丢在一边,双手捂脸,死乞白赖地长长“嗷......“了一通。
发泄完毕,谢笛楠才拨通林奈的电话。
“喂,你终于舍得醒了啊,这都几点了。”
“舍得醒是为了吃口饭,继续睡午觉啊。”
“除了睡就是钓鱼,这个暑假可把你舒服坏了。”
“你呢,和安蕾玩儿的开心吗?”
“挺好的,就是站得太久,腰有点酸痛。”
“你卧室床头第二个抽屉第一排中间的收纳盒有膏药,回家记得贴一下。”
“......”
谢笛楠见电话对面半天没动静,又问:“怎么了?人呢?”
“没事。我们今天晚上见一面吧。在咖啡馆。”
“今天去不了。同事老高今天约了我喝酒呢。”
“那就明天。”
“大小姐,什么事儿咱电话里说不行吗?”
“不行,有些事必须见面说。”
“行吧,那明天再约。”
电话挂断,谢笛楠瞄了一眼时钟,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
他提起精神,来到厨房,做了一份自己和林奈都很爱吃的猪油挂面。
猪油挂面,熟芝麻少许,白胡椒粉少许。葱切细丝,两片熏肉,生菜拦腰切开乘一小盘作为辅食。
想起刚毕业那会儿,自己还是个天天点外卖的懒虫。
自从林奈也到青岛,他为了照顾她的胃,磨练出一手好厨艺。林奈爱吃淮扬菜,他就尽量学怎么蒸鱼做汤。林奈越发不能吃辣,他也戒了辣,口味也跟着清淡许多。林奈偏爱这道猪油挂面,他问老妈,买食谱,看视频,费劲了心思。
一晃五年逝去。他又能再给林奈做几次面呢?
想到这儿,谢笛楠不由地心酸。
他打开手机微信,本来想给她发条信息,斟吟再三,还是作罢。情绪恍惚之时,他看到微信通讯录显示有人加好友。点开一看头像,是昨晚请自己喝酒的姑娘---季佳音。
通过认证,没多一会儿,还是对面先发了消息----
“给你贴个备注----骗子哥哥。”
谢笛楠自觉理亏,想了会儿,回道:“事出有因。”
“男人永远是这副说辞。”
谢笛楠回一个道歉的表情,本想补充些俏皮话,却选择什么都不说。
过了会儿,对面发来一条语音:“我在台球厅玩儿,哥哥要不要来?”
谢笛楠依然发打字回信:“定位发我,尽快到。”
第48章 (四十八)陷入僵局
手机定位显示在市北区中山路华夏大楼。谢笛楠刮净胡须,整理容装,驱车前往,大概花了一个小时。到台球厅时,他没有打微信电话,而是自己穿梭在几间球房里寻找。在最大的中央球厅,他看到了左边角落正在击球的季佳音。
季佳音玩儿的是传统中式黑八台球,对手是一名四十岁上下的大哥。这时,季佳音疵杆打偏,对面大哥犀利出手,一杆收台。谢笛楠旁观未语,看的着迷,不禁鼓掌。
“我朋友来了,咱们下次有机会再打。”季佳音恭敬有礼地与大哥握手,目光转向谢笛楠,表情不冷不热:“骗子哥哥,打一局吗?”
谢笛楠笑着点头,两人重开一局。
季佳音打进花色第三球时,母球与目标第四球的角度极为刁钻。她一手杵杆,一手扶球台,表情依旧看不到变化:“哥哥,你说这球我能打么?”
谢笛楠摇头。
季佳音看着他,说:“那这样。我如果能一杆收台,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谢笛楠笑说:“除了违法犯忌的事,没问题。”
季佳音听到这儿,表情有了微妙变化。她取出一副台球手套,围着球桌分析走势,眉宇间的英气更盛。
季佳音再度运杆击球,姿势专业很多,神色也更加专注。当她一次次击球入袋,并干脆漂亮的将黑色八号收入底袋后,谢笛楠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方才那大哥也在围观,忍不住笑说:“小哥居然不知道?小季可是咱青岛台球圈里数一数二的高手。”
季佳音表情终于舒展开来。她看着谢笛楠,笑中清爽,又有一丝得意:“哥哥,咱们扯平了。”
谢笛楠做摊手状:“愿赌服输。想要我做什么,可以尽管说。”
季佳音一边收球,一边风淡云清地说:“现在还没想好,来日方长。”
谢笛楠笑说:“也别太久,凡事都有有效期,承诺也一样。”
“哥哥,我真是低估了你。你比看上去还不老实。”季佳音以一副完全看不透他的表情感叹着,坐到旁边卡座休息。
谢笛楠去旁边买了两瓶苏打水,坐到季佳音身边,递给她一瓶,问:“球技如此了得,莫非是职业选手?”
季佳音言谢,一边喝水,一边说:“我爸是职业球手,我十三岁开始跟他学球。曾经还想着,要像他一样,征战全国,把所有锦标赛冠军拿个遍。没想到大学毕业,还是放弃了。”
“大学期间也蛮喜欢打球,不过比你差多了,只是和舍友瞎混。”谢笛楠没往下问,看着台球桌,声色俱茂地说:“我啊,到现在还是特别特别喜欢发球出杆那一下。‘砰’地一声,仿佛万物俱灭。那一刻,我就觉得-----地球终究会被我拯救。”说到“砰”地那一下,他双手扬起,表情用力到夸张,一副神经兮兮“救世主”的模样。
季佳音一下子被逗乐,笑出声:“哥哥,你真有意思。那你有什么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