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五个人就像发现了大瓜,抓到了关键,齐齐竖起耳朵凝聚精神。
冰之魔女没有回答,而是微笑着,把雪白的胳膊圈上他的脖子,笑着抚摸着他的头发。
“就是他的替身,也无妨。”他说,“我的荣幸……我很高兴,我一直喜欢你,从小就喜欢……我的女神,我梦中的月光。”
苏灯心小声八卦:“这个他是谁?”
岁遮:“初恋?冰之魔女的真爱?”
白及狠狠点头:“大概率是!”
封南:“那……千里是谁的孩子?”
千里猛地转过头去瞪封南。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身体里有商竺明的血,自然是……
“所以她初恋真爱是谁?”苏灯心问。
这段回忆渐渐淡去,两人从摇椅上消失,接着,全新的商竺明从门外进来,小斗篷们围上来脱他的外套。
他看也不看,三步并两步上了楼。
五个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跟了上去,像一串八卦的幽灵尾巴。
卧室内放着一个宽大又华丽的水晶棺。
岁遮啧啧称奇,血族当真是睡在棺材里的。
冰之魔女静静躺在异常宽大的浅口水晶棺中,睁着眼睛,面带微笑。
她的目光延伸向远方,并不在此处,微微凸起的肚子异常瞩目。
商竺明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匕首,划破自己的掌心,向水晶棺注入血液。
冰之魔女的睫毛轻轻颤着,终于,她的目光回来了,侧过脸看向身边的灰发血族。
再然后,她的目光越过了商竺明,落到了五个人身上。
苏灯心屏住了呼吸,拉住了千里的手指,紧张地一捏。
她发现了吗?
她是看到了吗?他们在这里!
冰之魔女笑了笑,又看向商竺明,然后,她发出了声音。
“守好你的回忆。”
“我……我不会忘。”商竺明握住她的手,“我永远爱着你,我的女神……”
明明在身边陪伴,但他明白,他与女神之间的距离,如隔万里之远。
他曾这样和她说过,用一种小心翼翼的幽怨,说他永远也无法拥抱她,哪怕她就在他怀中。
他们之间的联系,仅仅是遥远时空,她心爱之人的一捧心头血。
“千里。”她忽然说道。
“什么?”商竺明猛地愣神。
“我把这个孩子给你,你和我的距离,又近了一些,不是吗?”
“我们之间的爱,就停留在千里。”
“你不是替身,你只是我离开前,寄托的思念。我没有拿你当替代……”冰之魔女说,“我只是,想念自己许久以前的爱恋。你,你们,所有的血族,都非远古的血脉,而是我用他的血肉创造出的幻影,是我对他的思念。”
她的手搭上了脖子上的冰珠。
也正是她的这个动作,五个看热闹的,齐齐出声:“啊,是那个!”
千里低头,从衣服里挑出如今挂在他脖子上的那个挂坠。
这真的是母亲的饰物。
时间很快的跳闪走,接下来的画面,冰之魔女消失了。
就像商竺明说的那样,当第一缕轻薄的阳光照进来,她融化了。
商竺明怀中抱着不哭不闹的婴儿,呆呆看着她融化,最后,只剩下她的衣服和那个冰晶吊坠。
商竺明哭得不像样子,他甚至举起还是婴儿的千里擦他的泪水和鼻涕。
他哭得太难看,五个人都有些尴尬。
不得不说,商竺明不算撒谎,这段感情里,他是心甘情愿等待垂怜的弱势方。
“你爸没怎么说假话……”岁遮清了清嗓子,说道,“他应该是,顾及面子,不想在我们面前承认自己只是个替身。”
封南:“同意。”
“这坠子……”白及说,“现在确认是你母亲的。”
“她刚刚是不是,看到我们了?”苏灯心问。
白及摇头:“可这里是他爸的回忆,这也是回忆中的情景再现,应该看不到我们。”
“我总觉得……”苏灯心说,“对于能创造出一个种族的魔女来说,她们称得上是无所不能。”
千里没有对苏灯心的话做出任何反应,他只是看着那枚冰晶吊坠出神。
“收好吧。”封南道,“这次看完,也算打开心结了。”
千里突然向那枚吊坠里注入魔力。
“……你在试什么?”苏灯心问。
“我总觉得……”千里说,“她最后的动作,是给我的提示。”
“啊?”岁遮跟不上这个脑回路。
“什么提示?”封南问。
苏灯心抚着下巴,沉吟道:“……他是谁。”
“啥?”岁遮也跟不上苏灯心的脑回路了。
苏灯心耐心回答:“那个让冰之魔女因为思念,造出幽谷血族的初恋。”
千里忽然开窍了:“或许……”
他用这枚吊坠,划开了自己的手心,又紧紧握住了它。
血漫出来,包裹住了这枚吊坠。
吊坠亮起了血红,犹如冰雪融化,由血红色包裹住中心的浅蓝,坠落在地毯上,炸开了一处范围,延展出了又一个,冰封在吊坠中的记忆。
这是冰之魔女封存的,属于她的记忆。
冰雪冻结的宫殿中,孤零零放着一个冰棺。
冰棺之中,躺着一个男人,灰色的长发,苍白无血色的脸。
五个人趴在馆前,一看一个不吱声。
这个人的相貌,嗯……
似乎是这样的氛围太尴尬,岁遮做了小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