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及像是第一次见到赌场的纯白之花,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皱着眉不言不语。
黑寡妇绕过两个赌桌,坐上了赌场最中央的一台开阔打灯最亮的牌桌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及这才坐下。
“白教授是教数学的,都说最好不要和数学专家上赌桌,可我生来叛逆,我就想亲自和教数学的教授在赌桌上决个胜负。不知白教授想赌什么?”
白及:“……随意。”
“不知白教授运气如何?”黑寡妇吐了口烟圈,将手中残剩的烟头暗灭在保镖端着的烟灰缸中。
白及冷笑。
“我运气向来不好。”
“那我也不欺负白教授,凑数吧。白教授是第一次赌?”
“……第一次。”他说,“凑数是什么?”
“五张牌,挤一个数。数有骰子掷出。既然白教授第一次玩,那就请白教授先掷骰,也算我让你一把。”黑寡妇示意荷官送骰。
白及生疏地将骰子仍在桌上。
荷官发牌。
黑寡妇“友善”提醒白及:“如果白教授不满意现在的牌,可以换一张。”
“和你换?”白及问。
“让荷官重新发一张。”黑寡妇松弛了许多,又觉好笑,“白教授果然如传闻所言,纯白如纸……明明父母是做这个起家的,却被苏家折了翅膀,教养得如此贤良。”
白及面无表情。
“开牌吧。”他一次性翻过了五张牌,然后愣住。
这些牌面数字和早已超过了骰子的数字。
黑寡妇笑了一声:“原来是真不会玩……”
二世祖已经吓昏过去,人事不省了。
白及:“不看看你的吗?如果都爆掉……”
黑寡妇翻开所有的牌,点了支烟,气定神闲道:“抱歉了教授,我运气好。”
她的牌面加起来,与骰子们的点数只差一位。
白及皱了皱眉,揉着太阳穴。
“还剩最后一局了。”黑寡妇提醒道,“白教授还能继续吗?”
“数学上,凡事都有概率。”白及说,“永远要抓住机会,不然……就无翻盘的可能。”
“哦?那就是继续了?”黑寡妇道,“白教授还能拿什么继续?不把家产全押上,即便赢了,也拿不回所有。”
“……”白及说,“我不能替她作主。”
“欸,白教授与苏总是合法夫妻,总还有一半的资产,是自己能做主的,就比如……”
“我只能押命。”白及面无表情道。
“白教授,我要你的姓名章。”黑寡妇投下骰子,最后一局开牌。
三枚骰子凑了个十八。
五张牌发好,反面朝上扣在赌桌上。
白及摘下眼镜,将这五张牌聚拢,捏在手里,看了一眼,又看向骰子,眉毛一挑。
“加码,”他说,“我要一心的这个赌场。”
黑寡妇翻开一张牌,眯眼微笑:“那我也来加码好了,我要你身边这个男人的命。”
刚刚恢复意识的二世祖,闻声又倒了。
白及连续三张牌,现在,只剩下一张了,他抬起头,自信道:“以及,一心会,珍珠小姐名下的所有产业。”
黑寡妇似是在回敬他,也翻开四张牌,气定神闲吐烟圈。
她目前是十点。
白及是十五点。
目标数十八。
两个人都只剩下一张牌。
“白教授,还要加码吗?”
“你的命。”白及翻开了最后一张牌,数字3。
加起来恰巧十八点。
黑寡妇一愣,看向荷官。
她和荷官打好了暗示,给白及发五张牌凑17,让他看牌后,认为自己可以一赌。
而她这边,翻开后,凑个十八。
黑寡妇低头翻开自己的牌,加起来是十八,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对面的这个大学教授,就在她和荷官的眼皮底下,出千了。
黑寡妇再抬头时,白及人已在她眼前,枪口顶住了她的额头。
他踏在赌桌上,居高临下顶着她,眼无高光,面无表情。
周边的保镖这才反应过来,将枪口对准白及,而
有一个保镖,摸索着自己的枪袋找不到枪,这才意识到,白及手里的那把枪,是他的。
“白教授好身手。”黑寡妇笑不出来了,“原来,教授深藏不露,手法好快,从小就赌?”
能在荷官的眼皮底下换牌,自然就不必问他枪是怎么顺来的了。
白及冷声道:“我串了一千五百三十六万八千四百零六颗珠子,两毫米四毫米还是十毫米的珠子,我闭着眼都能穿进去,这是我的家业。”
他,讨厌,串珠子!
要手稳,要眼快,要反应迅速能快速筛出品质不好的劣品珠子,分放在不同的盒子和区域内。
“还有,”白及忽然一笑,“我运气不好,但若真的不好,我认识的,就不会是她了。”
运气真不好,他就不会有这样的家庭,这样的母亲和家人,他会考不上妖大,也不会认识苏灯心。
整片大地,那么多个财团国家,见过苏灯心的能有多少?
妖大几千多个学生,能被星之魔女选中的又有多少?
运气好不好,白及心里早就有答案。
他只是认为自己可以更顺更好,可若有人较真跟他比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