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明吻过(180)
我说:“汪总,你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这世上的人和事,都逃不过我这双眼睛的。”
汪总立即夸道:“对对对,小万这双眼睛那可真绝!”
梅化吉却不想听我说下去了,他站了起来,说:“单位上还有点事,汪大哥,今天我就先走了!”
汪总有点傻眼,是我挡在了门口。
“梅先生,你还不能走!”
梅化吉干脆就带着气愤转身回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笑道:“你这个小姑娘简直就莫名其妙,一会儿说我害我大哥,一会儿又提我家几十年前的旧事,你到底要干嘛?”
看气氛都到这了,我便直接撂了,我说:“梅化吉,人死,不管是夭折,还是后天不足,死了就是死了,以坛供养必消耗相应的力量,你养不起你这个胞兄弟,就想着借别人的气运来养,这就是害人!”
此时对方听完,早已不能淡定,他没想到我竟把他家如此隐秘的故事,知道得如此透彻。
但是面对一直对他照顾有佳的汪总,他低下了头,不敢正视对方疑惑的眼睛。
汪总质问道:“梅老弟,小万说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梅化吉铁青的一张脸,没有回答。
我就来帮他回答道:“汪总,您的这位梅老弟,他出生的时候有一胎胞兄弟,但只有他幸运地活了下来,他妈妈是乡下的一个师娘,懂些巫道坛的术法,为了让他那个胞胎兄弟一样活着,他妈妈就设了一个坛将那个死婴给供了起来,这种胞神坛的成立,必须由一胞的孩子才可以承载起来,如果是别的死婴,就很难了,毕竟他们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是连在一起的,所以立坛就需要活着的这个孩子来供养这个死掉的。”
汪总瞪大了眼睛看向梅化吉,“所以梅老弟一出生,就开始供养他那个死去的胞胎兄弟?”
“没错!”
“用什么供养?”
“他的气运!”
梅化吉没说话,低着头,他知道狡辩也没用了,我仿佛有一双眼睛长在了他过往的人生里。
“不过,光是有他的气运是不够的,四十年了,他这胞兄若光吸他的气运,他早就死了,所以这几十年里,他应该还借了其他人不少气运——”我看向汪总:“您这十五年都在走大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刚好借了你十年大运,本来在你这走大运的十五年以内,以你的气运和你后天的这些布施,其实对你影响不大,问题就出在他那边出了一件事儿……”
听我说到这里,梅化吉也抬起了头。
汪总问:“什么事儿?”
我看向梅化吉,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王士的小男孩,他大概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梅化吉听到这个名字时,双腿一软,坐到了后面的椅子上。
见此我知道我推测的方向对了,我游魂看到的那个小男孩的死,可能与梅化吉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见梅化吉久久不回答,汪总急得跺脚,喊道:“梅老弟,你倒是说话啊,你知不知道,这档子事牵连到我,我现在命都要不保了!!”
被汪总这么一激,梅化吉可能对他也有些亏欠之意吧,才开口讲述道:“汪大哥,我在甘乡办了一所乡村中学,您还捐助了两百万那所——”
汪总点头应道:“五年前,两百万甘乡,我记得!然后呢?”
梅化吉说:“三年前,那乡里出了件事儿,一个名叫王士的学生死了!”
“怎么死的?”汪总紧着问。
“意外!”
“你放屁!”我否认道。
我亲眼见了那孩子的死状,死前是经历过折磨的,而且他所埋尸的地方的痕迹看,也是有人在事发后埋的,不可能是意外。
梅化吉心虚地看了我一眼,知道这也瞒不了我,他吞吞吐吐地回答:“是……是另外三个学生,打闹……发生的意外……”
听听,这是什么狗屁话,打闹,发生的意外,能让那孩子遍体鳞伤?
我记得那孩子脸上、脖子上,全是刀伤。
一刀刀,全是要他命去的,这能是意外吗?
这个梅化吉,真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事到如今,竟然还想隐瞒事实,难怪那个孩子死不瞑目,冤魂都找到我这来了!
若非是我遇上了汪总,看到了汪总身上的丧气,顺藤摸瓜调查下去,那男孩儿的冤魂,恐怕得一直埋在那片玉米地里。
此时,我那久违的正义心又一次沸腾了起来,在云城,未能帮惨死的杨若兰伸冤,这一次,我必定要还死者一个公道!
“梅化吉,我希望你在接下来回答的每个问题,都摸着你的良心,因为无论你编多少谎言,都瞒不住我的眼睛!”我不客气地提醒他。
也许是在我一次又一次的揭露了他的谎言,那个斯文的梅先生,突然激动地抬起头强调道:“是,这件事得很不寻常,已没办法改变,和这有关其他三个学生当时都未满十四周岁,他们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就算追究,也不过是被关进少管所三五年,出来也还年少,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作为学校的负责人,我能为此事善后的方法就是尽可能的为受害者家属得到多一点的赔偿!”
“多少?”我冷冷问。
梅化吉回答:“五十万!”
我冷笑,“五十万?五十万弥补得了一个家庭的破碎吗?五十万就能买他们一世逍遥自在?”
这未免也太廉价了!
我觉得这不公平,王士的冤魂,却要永远埋葬在那片玉米地里,凭什么?
汪总反应过来,才问我:“小万,你的意思是,我身上的这事儿,和这件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