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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梦年代/一个人的旧时光(16)

作者: 目非 阅读记录

迷乱是情难自禁,恐慌是还有一点理智。理智告诉她,为时尚早,不能这样!

然而她毕竟是喜欢端木觉的,毕竟是愿意陪他沉沦的。

端木觉隔着衣服摸她小小的乳。荆沙抵挡了一阵,也就豁出去了。好在,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咳嗽声响了,荆沙一个趔趄,连忙跃起,看到婆婆端着点心站在门口。

端木觉恼怒,“婆婆,你忘记敲门了。”

婆婆一脸凛然,“你知道被你妈妈发现的后果吗?”

“随她的便。我被她管够了。”端木觉恶狠狠道。荆沙怕自己给他们带来麻烦,连忙整好衣服,拿起书包,说:“我回去了。”

“别走!”端木觉道,“这屋里谁有资格让你走?”

婆婆脸色难堪。荆沙实在过意不去,只好对端木觉道:“你这样子,我很不喜欢,跟个任性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沙沙——你别走——”端木觉哀求。

荆沙低头,“我有时间再来。”

“等下,”端木觉忽然爬下床,到她身边,矮身蹲下去,帮她把松开的跑鞋带系紧。

他又站起,握住荆沙的手,“路上小心!”

荆沙心脏像上发条一样抽紧,莫名其妙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情。

7

婆婆跟在荆沙身后,出大门,她忽然说:姑娘,我跟你说句话。

荆沙转过身。

婆婆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你不要把心思放在端木身上。能分了就分了,不能分,也要想办法分。否则,只怕会给你带来麻烦。”

荆沙默默。

婆婆道:“觉是不可能娶你的,他们家人也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的。没有结局的事,你何必要让它开始?”

荆沙原本对这样的家庭有点望而却步,但是听了婆婆这番话后,反而起了叛逆心,凭什么她不能与端木觉交往,就因为他们家有点钱吗?

“谢谢!”荆沙轻飘飘地说完后,即掉头走。她想,这个婆婆一定会觉得她很冷漠。

第二天,她特意穿了条短T恤,做操的时候,她注意到,凡是手臂需要上伸的时候,她的腰肢便会露出一截。她没有回身看端木觉,但她知道他一定在看着她。

放学的时候,荆沙还是没有如愿见到端木觉。林荫路老地方,再一次看到端木舍。舍穿着学校的制式服装,干净挺括,挺拔俊朗。舍没有觉精致,但他远比觉健康。荆沙有点失魂落魄。

端木舍跟上次一样拉起草地上那辆送她的女式车,同时递给她一张纸条,“哥给的。”说完,匆匆离去。

端木觉在纸上写:亲爱的沙沙,我妈听说我病了,紧急赶回家,我无法出来见你。车子你留着,骑的时候要慢一点。早上看到你了,知道你在意我,我感到很幸福。想你的觉。

荆沙看着看着,居然有落泪的冲动。

在这之前,也许她还看得透自己的感情,在这之后,她再也没有理智分明。她爱他,是感动多一点,还是怜悯多一点?

她吸下鼻子,准备给他写封煽情的回信,明天让舍捎给他。

此后,舍成了他们的信使。

高二暑假,端木觉随他父母去国外度假,如今想起来,应该是治病。觉走的时候没有办法跟荆沙告别,还是只能托舍转交信。那时候互联网在国内还没兴起,不能发E-mail,端木觉就写航空信。端木舍拿到信后,便去找荆沙。这样子,两人也就熟了起来。

荆沙那时候在一家餐馆打工,下午3点到5点间才有闲暇,端木舍便有意识地在这个时间段到达。只要他到,便有眼尖的服务员们起哄,“有人又来了哦。”

荆沙一溜烟出去,还穿着餐馆里头的蓝色印花布衣,看到舍,便笑一笑。餐馆不远有个免费公园,两人便进去,沿着人工湖走上一圈。

也没什么话,无非问问觉的近况,他到哪了,有些城市荆沙听说过,便谈下那个城市,有些没听过,就听舍描绘那个城市。

告别的时候,舍照例会把信给荆沙。荆沙挥送走舍,蹲在树下一张张读。

觉给予她的还是灼热的思念。

每每看他的信,她都能够鲜活地感觉到他的气息,仿佛他就在她身边,时而柔情,时而暴躁。暴躁也是因为柔情。

有个下雨前的黄昏,蜻蜓在水岸边低低地飞。空气里都是一团团棉花样的潮热。荆沙和端木舍坐到湖心亭中。舍拿出一只大哥大,说:要不要跟哥说几句话?

荆沙说:“你妈妈不在身边吗?”

“我先给妈妈打,然后给哥,要是他方便,我就交给你。”

听到觉的声音时,荆沙竟似感觉沧海桑田。

“亲爱的沙沙”,他还是这么说,她真想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扁他。

“你小心点,你妈妈在边上呢。”

“不要紧,她总以为我在称呼一只母猫或一条母狗。”

“哎,你敢取笑我?”

“哪敢啊?你怎么样?小舍说,你在打工。千万不要太累了。偶尔偷偷懒,那懒掉的工钱我叫小舍捎给你。”

“我才不要呢。”

“你以为你就是你自己的?”

“不是我自己的难不成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暂时寄存在你那里罢了,你要小心照顾它们,否则我会高价索赔的——”

“我甩赖你也没办法的。”

“谁说我没办法,我有的是办法。”停顿半刻,他似乎想起了办法,低声道,“你亲我吧。”

“小舍在呢?”

“他怕什么呀,小孩子。”

荆沙看了眼舍,他很知趣地走开了。荆沙便吧嗒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