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化后是春天/爱过,不如错过(42)
就知道你向来见色忘友。语声撇撇嘴。
两人闲侃几句,约好第二天吃饭。
那日,鬼使神差的,却又见了冯至鸣。但每见一次,也就多留一条伤疤而已。
饭毕,陈剑来电话,要来接她。
她不要,说自己打车。他说顺便,从公司赶过来很近。无法再推。便同意了。
陈剑很快来了。她进入车。
陈剑说:看你今天气色挺好,就该出去交际交际。
她说是啊。
他笑一笑。
不久,他来电话。有人似乎有什么事见他。他将车开过去。在一家俱乐部门前停下,说:你等我一下,我很快下来。
她点头。
车里闷,她便出来。
很高档的俱乐部,有钱人的会所。里面的享受应有尽有。陈剑,这个苦孩子终于也熬到人模人样的一刻。他会为拥有的自豪吗。她想。
人生的得失总是很难说清楚。失去些得到些,从来不知道哪个更重要。
会所前是一排银杏。此刻当然没有挂满黄灿灿的小扇子。但能够想象秋日的辉煌。那种秋凉时萧瑟的成熟是她喜欢的。然而情调终归也是吃了撑的事。
夜的城市迷离耀眼。游荡着一种纸醉金迷的气息。虽然就在不远处,就有一截肢乞丐匍匐在地向有钱人乞讨。但没人搭理,高跟鞋毫不迟疑地哒哒踩过。衣履风流的人们并不因此减少一丝嘴角蜜笑。
她走过去。搁下一张纸币。乞丐连连点头称谢。她觉得自己很伪善。
就站到他旁边。和他呆一会。
春风沙沙地过来,枝叶婆娑。几片落叶擦着她的脸过,毛毛地痒,她抚,侧过身,忽然就看到了冯至鸣。当然不是一个人,身边有佳人,因隔得远,她看不清女子的脸容,但是能感觉到一种来自好家庭的气度。
她没动。看着他们从里边出来。然后上车。
车子发动了,从她身边经过。
因车多,他开得慢,她盯着,却只能看到车窗玻璃上映现出的霓虹。一闪一闪的,像极了破碎的烟花。
也不知是不是堵得厉害,还是她的注视太入神。他忽然看到她了。
很快,他斜逸出车流。倒了回来。
在她意识转回时,他已经搂了她的女友过来了。
很奇怪的,在乞丐身边,她跟他相遇了。当然,确切地,应该说是和他们。
语声。这就是杜若。他介绍。
语声点点头,微笑。眼光放到女孩身上,是百分百的美女,做花魁当之无愧。年轻、清新、精致,当然还有很好的修养。
杜若,这就是文语声。跟你说过的,其貌不扬却总是自以为是。他为她介绍,语气亲昵,仿佛他们并没有什么秘密。
女孩笑,说:你好。可不要介意他的话。他一贯这样。
是不是一贯这样。她现在已经不如这个女子清楚。她能做的只是笑,说:哪能介意,还能被冯大公子惦记应该感到荣幸。
又笑着对冯至鸣说:有花如此,且莫辜负。
他皱着眉,微仰着脸,说:我怎么听出几分酸意。
她说,那是你自作多情了。
又说,我走了,陈剑等我。
他说,走好。
她慌张地走。又猛然回头,却看到冯至鸣也恰巧扭头,隔了中间的璀璨夜色,他们四目交接,刺了下,说不出的感觉。
大约也就这样了。两人终于踏上了属于自己的轨迹。各自星散。
21、可惜
你知道冯至鸣跟杜若在交往吗?
多日后,她还是忍不住问陈剑。就像那是一根刺,卡在喉咙,不拔不舒服。
好像是,也好像不是。陈剑吃着饭,看她一眼,说,想听,我可以满足你。
她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说,随便,其实,只是当八卦听罢了。
他说,我知道你不是。
沉寂了下,他将筷子放下,说,我从方圆那知道,冯至鸣一直在交朋友。他父母希望他早日成婚。可他没定性。没有一个可以长久。大约与你有关吧。
不会。语声转移话题,你跟方圆还联系?
是啊。方圆有时懒,晨光我还代为打点。毕竟,做过夫妻一场。
你不如复婚吧。语声说。
不会了。
因为史大小姐?比她年轻,比她貌美,比她更有财势。
别说这样的话,是什么你心里清楚。他有点恼意。
但是,你能否认你跟史若吟交往?她说。不错,她接过史打来的电话,不是一两次。每次她接,对方就会说:又是你吗?文语声。
她回,是的。陈剑在。稍等。
陈剑跟她电话,她从不听。因为不想听。
但完事后,她会对他说:我有没有影响你们。
他盯着她,说:如能被你影响我会很高兴。过一阵,又说,想不想听一下我和她的事。
她说,我并不想听。
他点点头,说:知道你对我的兴趣越来越薄。他很萧索。便各做各的事。语声总觉得,他们之间就像垒了一堵重重的墙,沉得很。却推不掉。
此刻,陈剑回答她:不否认。因为这不是你的期望吗?
然后说:别打断我,听我说,我跟史若吟去年就认识,找史正雄谈投资的时候。我跟史氏有一些合作。跟她也算比较接近。不错,史家给我很多方便,但归根到底是史正雄需要一些新鲜的血液,他的产业在我看来属于夕阳产业,前景很不明朗,他的钱需要投出去,才能生出钱,那么,就合作。史若吟,我的确能感受出一些情意。但我也没令她误会过。我从来没给过任何承诺。只是一些场合,我会尊重她的意思,带她出席。那只是出于对她的尊重,别人要求的时候,我想我没理由拒绝。当然,我说这番话,没有任何意义。我知道你并不在乎我。但是说清楚好些。省得你轻贱我的为人。虽然已经被你轻贱太多。但是我的心,还没麻木。这大概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