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化后是春天/爱过,不如错过(57)
默认了。他知道么?
不知。
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们没有什么。都不是男女朋友,偶然的,哪有资格惊扰人家。反正也没了,现在更不用说。
你傻啊,怎能不说。好歹好歹。秦心忽然也说不下。
语声说:他大概不会回来,就算回来也只是这个国家的客人。他反正挺好的。我们也不大适合。时间久了,都会淡去了。就像现在,我对陈剑的记忆也淡得差不多了。以前一直觉得铭心刻骨。人都是见异思迁的。
哎。秦心叹了口气,又聊了些其他同事、嘱她好好休息也挂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
今年语声似乎分外怕冷些。早早就披上了呢子大衣。每日从宿舍走向单位,又从单位迈向宿舍,沿途十分钟的路,经过一家拉面馆,她每日必去吃一碗热腾腾的牛骨汤,而后抱着暖意和自己上班。
秦心的婚礼她还是没去。因为身体的缘故,更因为怕触景伤怀。
那个人,她锁在记忆里。已经刻意不去想他了。
真的什么都没了。做梦也做不下了。他们所应该做的就是各自面对自己余下的人生。
这日回宿舍。很累。刚跑了码头。饭也不吃,就呼呼大睡。
朦胧中似有铃声顽强地穿透梦乡而来。一点点,不泄气地撼着她。她没力气,不想接。可那铃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兀自精力充沛地叫着。她挣扎良久,才伸出一只手将手机放到耳边。
谁啊,求你明天骚扰我好不好。她模糊说。
不好。今天,现在,马上,我要见你。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劈面而来,如此遥远又近在咫尺。
她触电一样怔在那里。僵硬如石头。睡意却如鸟儿一样一点点惊散。
恩,惊喜还是惊慌?如果是前者赶快开门接我大驾,如果是后者那么你肯定在做坏事。他自得地说。熟悉的口吻,带着记忆中的谐噱。
她爬出被窝,朝窗口移去,借着暗淡的路灯光,看到了他,在楼下,靠着车子,闲散地与她说话。还是老样子,身形洒落,倜傥风流。男人在时光的镂刻中更富魅力。
楼前一排栎树不安分地晃动,几片树叶迫不及待地飘下来蹲在他的肩上,仿佛逐色而去。
27、复燃
我不想见你。一点都不想。你给我走,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来烦我,我恨死你了。积郁已久的酸楚忽然涌上心头,对了最亲近的人,她终于彻底的爆发。
语声,语声……他叫。
她却挂了电话,哭。号啕地哭。哭得筋疲力尽,歪倒在床上朦胧地睡去。
早上突然惊醒,她猛地爬起来,好像意识到什么,拿过手机,急切地翻电话记录,不错,不是梦,他真的来过。自己居然赶走了他?
她赤了脚,迅速蹦到窗口。有雾,浓浓的雾把一切都隐藏,她什么都辨不出。
呆愣一阵后,她转身朝楼下奔去。
就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噌噌往楼下跑。
出楼道门,她终于看到了雾中的车,车顶落满了枯枝败叶,仿佛一晚上被无声埋葬。她嘴角跳出一丝顽皮的笑。好像捉迷藏的孩子终于瞥到了那个隐藏者而对方浑然无觉。她慢慢走过去。
隔着模糊的车窗,她隐约看到他似在睡觉。歪着头,睡得很天真。
她犹豫了会,还是敲了窗子,
他迅速醒了,想来睡得并不牢靠。摇下车窗,看到她,由衷地笑了,眼睛很清澈。
他头发蓬乱,眼睛红肿,胡子密密簇生,却别有成熟的沧桑。反正在她眼里他怎样都好看。她也笑。咬着唇笑,仿佛羞怯又仿佛抱歉。
恍若隔世般对视了几眼。他推门而出。
她垂着头,说:干什么不找个酒店睡啊。这么冷的。你知道我总是乱发——
话未完,他紧紧抱住了她,抱得她骨骼都疼,可是她喜欢这样有力量的占有,实实在在的,她在他的怀抱中。
风像刀子一样扔过来,可她觉得暖和极了。心一点点湿润。
语声,语声……他喃喃叫她。
她也叫他,至鸣,至鸣……
她听到自己和他一样炽烈的心跳,眼泪突然又出来了。
是爱吧,在这个阴湿的冬日,在怒吼的风中,在惨白的浓雾中,她终于听到自己的心与他的心一起共鸣了。心心相印的这一刻,他们煎熬了多久才得到。
良久,他松开她一些,抚她的脸,说:你瘦了。
她说:很丑吧。
他说:在我心里你一直最美。
她撇撇嘴,说:骗人。却很甜。
他突然横抱起她,说:为什么不多穿点,冷吧,抱紧我,快领我进屋。
到屋里,他将她抱到床上,给她卷上被子,说:焐一焐,别感冒了。你这里真冷。
她说,你把手伸进来,我给你暖一下。
他嘴角忽然闪出邪邪的笑,说:我整个人都很冷,你都给暖一下吧。
她脸红了下,说又不正经了。
他扬扬眉,说:什么叫正经,想我了吗?你不想我可想了。径自俯身凑向她。
他的气息越来越重,她闪过一阵慌乱,却又隐含了一种渴望。那久违的气息,清凌凌的树林子的味道,她真的不想吗?
他的唇擦到了她。凉凉的,软软的,像雨点一样,轻柔的触碰,好像久别的问候。她的心悸了下,而后,开始迷狂,他们辗转深吻,身体像久别重逢的朋友,欣喜地缠到一起,寻求最无间的距离。热情开始引燃。火苗突突乱窜。万事万物全部消弭。只有永恒的爱。
他最终没有进入她的体内,怕伤害她还敏感的子宫。热潮退下来后,他将她置入怀中,轻吻她的脸,说:我都知道了。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在你身边,哪都不去。无论你怎么讨厌我。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会有更好的。你不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