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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出书版)(49)

作者: 目非 阅读记录

我摇头,“我管不了那么多。我还没男朋友。我就是不能袖手旁观。爸,我求你了。要不,你就别管我,我自己想办法......”

“我看你也疯了。”爸爸气得说不出话,又来拽我。这个时候,屋外响起一片喧扰声。渺渺奔出去,不久回来说:“老师掉河里了,刚被人救出来。”

我嚷道:“爸爸,没有人照顾,老师会死的呀。爸爸,我们只是帮帮他。”

爸爸这时候也不能不闻不问,我们送老师去了医院。挂了水以后,爸爸便任凭我把老师带回了家。

我给老师洗澡,让他换上爸爸的衣服。临睡前,我抱了抱他,“你好香啊。乖,好好睡觉。”

一丝晶亮从老师眼眶里漫出,他说:“你是晓苏,我知道。”

【端木】

收到晓苏的电话,我感到很意外。好像从遗忘深处冒出了这么个人,紧跟着,我又感觉到欢喜。

“端木舍,你把我的行李扔了吗?”

“呦,回来了?再晚一点,我就要扔了。”

“我今天下午就去取。”

“找到房子了?”

“暂时没有。”

“那先住着呗,你知道我也不大去。”

“我还带着一个人。男人。你同意吗?”

“那,就对不起了。”我耸了耸肩,又是一阵不舒服。

“知道你不会同意的。你同意我也不会住的。”

我挂了电话。

下午,我心神不宁,还是驱车回家。

门开着,我看到晓苏正蹲在茶几前写什么东西,她头发绞短了,看上去倒也利索。只是人又瘦了些,好像在家吃苦去了。听到声响,她回过头来,齐刘海下还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她根本没说话,但我认为她就在讥讽:你回来干什么呀?

我说:“这是我家,我随时可以来。”

“哦,当然,”她嘀咕着,“怕我顺你东西吧。”

我默默看她,心里有点起伏。她在的时候,我不觉得自己对她有多上心,她什么都平平常常,也没理由让我上心,但等她走了后,我才发觉原来是满盼望她回来的。可是,她还是要走。我有点头疼。

“喏,给你。”她塞给我一张纸条,原来刚在写临别赠言:

端木君:我走了。虽然有过不愉快,还是感谢你在我困难的时候给我提供住房。我的盆栽没法拿走,请你善待。那盆蟹爪兰居然干死了,太过分了!冰激凌我带走了,我记得你说是买给我吃的。我留下两袋胡辣汤,我们河南的小吃,你尝尝吧。不喜欢吃想扔的话最好不要让我知道。

我把纸条团住,把离愁压下去。“你跟谁一起来的呀?”

“我以前的老师。”

“他来干什么呀?旅游,打工?你不能给他安排个酒店吗?我可以给他找个打折的店。”

“他跟我要住在一起。”

我忽想起她跟我说过曾经暗恋过一位老师,不由发出声,“是Z?”

“你记性真好。”

“他不是结婚了吗?”

“又离了。我们打算在一起。”

“田晓苏,你——”我想说她太没骨气了,别人不要的破烂她捡起来当宝,但我没说,舌头打结。

也许我该吼一声“滚”,但也没道理那么愤怒。

她背上帆布袋,断掉的带子已经缝补好了。她要走了。我可能再不能见到她。我好像失去她了。从没觉得她重要,她走用得着这么沉痛吗?我对自己说。

她目光向我撇了撇,没马上走。我一阵窃喜,连忙说:“还有事吗?”话说完,我就痛恨自己为什么措辞不能柔软一点。非要整得像要赶她走似的。

“嗯,”她吞吐了下,说,“我想问你借点钱。”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立即抽出拉杆,道:“算我没说。钥匙在桌上,看到了吧。”

“你要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算了,不想借了。”

“你别这样子吧,搞得我小气巴拉的。你知道我不缺钱,但我不喜欢别人问我借钱,尤其是女孩子。一有了钱,那关系很糟糕。”

“咱们关系本来也不怎么样吧。我一点都不担心更糟糕一点。”她说,“我一直没什么积蓄,现在失去了工作,要找吧,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找到。现在租房都是交三押一的,得有一笔钱。Z身体不大好,要看医生,还要吃药......”

“别跟我说了,浪费我时间。给我发个帐号和具体的钱数。”

她溢起笑容,“谢谢。我会打欠条的。一有钱就还你。”

我应该庆幸跟她还有金钱关系?

“就这么走了?”我说。

“不然怎么样?”

我说,“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需不需要搞个小型的告别仪式。”我看她在那儿乐,就接着说,“要不送你一程?你住哪?”

“真是受宠若惊得很啊。还不是人走茶凉,你在我心里又上了一个段位。不过,用不着了,我就住前面的7天连锁,一租到房子就搬。”她拖着行李嘎吱嘎吱地走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晓苏出了院子,拐进右边马路,而后消失在一片烟尘漫漫的工地中。

我抽了根烟,想象着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半夜起来给人做猪食,绘声绘色地讲段子;然后,白背心,小裤衩,裸露着两条大腿跟别的男人卷一个被窝——突然想不下去,涌起翻江倒海的不适感。

我很想追上去亲亲她。恶狠狠地,把她往死里亲,叫她眼冒金星,浑身瘫软,喘不过气。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猥琐念头,总之,这股突如其来的邪火搞得我心神不宁,怎么也镇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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