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那些事(25)
头皮儿越发紧实,心中亦有些莫名,我这是犯了那门子邪气了,为何这般心虚?
却听得朱女又对孔雀道:“你又是哪位?”
孔雀呵呵一笑,一把将我从身后拉了出来,大大方方挽住我:“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朱女恍然,一拍手,赫然道:“喔,小叔子好!”
什么乱七八糟的辈分?!
愿与不愿
朱女一声小叔子,把个孔雀喊了一个趔趄,稳了稳步子,他拼力摇动着扇子强笑:“非也非也,错了错了!”
朱女不耐烦,“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好办,我这便让人去你们那儿下庚帖,咱们这就把婚事定了吧!”朱女快人快语道。
她一边又立刻朝身后的黑衣人道:“你,去和爹爹说,本小姐找到如意郎君了,让他老人家快找个媒婆来办六礼!”
那黑衣人有些个为难:“老爷他今日遴选花女,恐怕抽不出身来!”
朱女眼一瞪:“放屁,还有比本小姐终身大事要紧的么?”
那人脑袋一缩:“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慢!”孔雀一旁道:“朱小姐稍安!”
朱女眼一瞪:“安什么?”
孔雀呵呵一笑道:“小姐勿恼,在下以为,任何事,都要有个先来后到的说法,令尊乃是城主特使,身负重任,此乃为公,小姐终身,此乃为私,公私自古由来两难,想来小姐不是个不讲孝道的人,又何必让令尊问难呢?况且这个终身大事么,总是要讲究六礼齐备的,急不得是不是?不若以在下看来,咱们慢慢来,总要先彼此了解了解不是?”
朱女双眼呆滞,然后道:“你究竟要说什么?”
孔雀将手中折扇往手心一砸:“在下等就住在离这几里地外的月夕村,小姐赏脸的话,可以去哪儿坐坐,大家有话,还可以坐下来慢慢聊!”
朱女一副心动思虑的样子,看向凤凰:“不知夫君可愿意奴家去坐坐?”
凤凰看也不看她,死死瞪着我和孔雀,干脆朝我俩个一步踏近,伸手就要来拉人。
孔雀一把拦住,隔着身后的朱女摇了摇手里头扇子压低声音道:“兄弟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位的来头,刚才可都说的一清二楚,闹腾起来你以为能护得了心儿么?”
凤凰看了他一眼,后者笃定着微微一笑:“村子里是咱们的地盘,一会儿要做什么,岂不更方便些?”
凤凰闻言眯了下眼,那墨黑的眼睛里头闪了什么,待我细看,却又如一汪秋水,寒若冰潭,深澈无底。
不经意间,近身咫尺的在俩个鸟类身边,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我莫名的望望这个,又看看那个,颇为好奇,这俩说啥鸟语呢?
孔雀看我望他,却又冒出他寻常那抹飞扬跳脱的笑,伸出手摸了摸我脑瓜子顶,宠溺而狐媚。
我翻着眼拍了下那头顶的爪子,他却手一缩,一拍凤凰的肩膀,却冲着朱女道:“兄弟这是答应了?”
闻言朱女喜笑颜开,羞答答对着凤凰道:“那,奴家这便打搅了!”
我从没见过像朱女这般有行动力的女子。
相比于她的积极,我生生为这么些年来生活的无为懒惰而惭愧。
当然,这纯粹只是感慨而已。
我们一行人从早上俩个车夫四人行的小规模人群,到回来时浩浩荡荡跟着个熊一样的女子和七八个黑衣劲装的大汉赳赳而回,惹得村子里头大小姑婆都莫名其妙的出来看了几眼。
和我一起回来的朝露姐尚不太明白怎么回事,路上问过我一句,我答:“其实我也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朝露姐想了下,便没再多问。
我们村子很少有一大帮子外人一齐进村,三五个罢了,如今这一群,光是那头前的朱女,便极有震撼力。
村子里人都很老实,如朱女这般气势雄浑的进来,大多数人都选择沉默,朱女凑近我,问道:“妹妹和村子里人关系可好?”
自从认为我和凤凰皆是一家人后,她对我的态度便客气了几分。
我点点头,朱女又略带一丝羞怯问:“那么这村里头谁是负责的?你们家可有长辈?”
我有些不明白的看向她,她更是羞红了看不到棱角的脸低头忸怩着:“奴家是想问,该让媒人去向谁说媒,又该去谁家下婚贴,该请的是何人,该置办几座酒席。”
想的可真是遥远。
我暗暗咋舌,这位,铁了心认定凤凰了。
我不由自主看向凤凰,后者眼观鼻鼻观心表情冷漠。
再看看孔雀,这厮气定神闲一旁悠哉而行,仿佛有什么灿烂花开的美事在前头等候,眼角眉毛无不欢愉,那一双含情美目,真正是笑出了朵孔雀花来。
我撇过去一眼似乎非常心有灵犀的引来他的回眸,冲着我眨了下右眼,极尽狐媚之态。
冷不丁眼角撇到那木然的凤凰也转过头来,眼神,却是有种数九寒天的凛冽。
一前一后,冰火两重,我莫名其妙觉得有两座大山,压在了我双肩之上。
“品心,品心!”老远兰儿大呼小叫着跑了过来,在我几步远生生止步,狐疑的看了半会,这才扯着我到一旁叽咕:“我娘说你们和一群凶巴巴的人回来,让我问你又闯了什么祸事出来?”
我嗔了一口:“为嘛你娘会想我闯祸?”
“这村子每回鸡飞狗跳最热闹的,除了你还有谁?”
我:“……!”
冷不丁一旁一张肉脸挤过来:“你是谁?”
兰儿吓了一跳,噔噔噔后退几步,待看清了对方,又鼓着腮帮子扑哧笑了出来:“你,你谁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