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有病(58)
“嗯?”行歌没反应过来,而且他干嘛突然叫她真名?
“我在等你急了,咬我。”斐然殊一向爱说实话。
“诶?”行歌看着这么近的一张俊脸,心脏又不受控制地乱跳了,这人真是得天独厚,如此近看,竟仍是完美无瑕,令人生妒。等等,他说什么?让她咬他?怎么咬?咬哪里?
行歌浮想联翩,眼睛不停在斐然殊脸上、身上逡巡,仿佛在寻一个下口的地儿。
斐然殊又被逗笑了。正欲再说些什么时,便听车外马鸣,车行渐缓。
斐然殊心知要到客栈了,便敛下心思,松开行歌,开始整理自己的衣冠。
行歌浮想一轮回神,就见自己好端端坐着,斐然殊也衣冠楚楚坐在一旁,并没有抱着她,也没有抵着她的肩,更没有要她咬他。行歌开始慌了,不好啊不好,这病眼看着越发严重了,必须得治,刻不容缓。
“到了。”
斐然殊拉行歌下车,见她神色恍惚忧心忡忡,便不松开拉她的手了。
一路走进山月客栈。
大堂之中,竟仍是早晨那帮人。
商州真的是太富了,造就了本地人的懒。一间屋,一间铺,一块田,一家饱食无忧是没问题的。所以才有这帮子人,一整天就窝在客栈里,只为了看热闹。斐然殊想,若顾清渠在此,恐怕要奉劝一句,酒水茶水过量,容易尿频,于肾有亏。
“看吧看吧,大公子跟小公子出去一趟又和好了!”
“果然是……咳咳那啥吧?”
“嘘——小声点儿,大公子呆会儿又听见了!”
“听到更好……如果大公子能走过来跟我们说一句话,那真是如沐春风……”
斐然殊深深觉得,他这辈子可能跟男风脱不开关系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天机宫那两位男道修。天机宫啊……根据画骨四绝传来的消息,除了龙门、虚月教、紫金教的人之外,欲擒拿她们的,还有天机宫的道修,因为她们曾仿过天机宫的武学,所以就算那些道修如何掩饰武功出身,终还是躲不过她们法眼。
国师,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斐然殊看了一眼身边无知无觉的姑娘,长眸生出淡愁。
果然这姑娘,深坑啊……
万古流芳懒散地打着算盘,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斐然殊说道:“月公子也来了。”
“哦?倒比我预料,快了几天。”斐然殊看了一眼他手边的账,一堆中规中矩的方某某、李某某何时住店结银几两中,两个名字颇为扎眼——斐老狐狸、月小白脸。
斐然殊双唇翕合,只有万古流芳听到他说的话。
“小芳啊小芳,你猜,游子仙知不知道你是万古流芳?”
万古流芳拨算盘的手指微不可见的一顿,眼皮也不抬地说:“斐公子说什么,我听不懂。”
嗯,听不懂,脸却绿了。
旁人不知,他斐然殊坐拥鸽房,又岂会不知,这山月客栈乃是龙门暗线,历任掌柜都叫万古流芳,为龙门所用,却从不与龙门上位者相见。而现任掌柜,却是多年前游子仙府上一位旧人。这里面,却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斐然殊原想着,若是游子仙带着他的人一路跟着行歌进了商州城,那便有好戏看了。谁知游子仙却是在五羊庄便见了行歌,然后直往京城去了。虽然热闹看不成,但逮着机会刺激一下这位素来淡定的万掌柜,还是挺有趣的。
斐然殊心满意足地带行歌回房。
院子里,一个红色人影正在独酌。
斐然殊视若无睹,携行歌从院中穿过。
行歌仍沉浸在自己的病情中不可自拔,此时突然手腕间一紧,,方才从满腔愁思中清醒,“咦?我们什么时候回到客栈的?咦咦?月无极?”话音方落,脚步便定住,无法移动半分,因为她的另一只手被月无极握住。
“云儿,别跟他走。”
☆、霸道教主爱上我
庭院深深,西风渐渐,冬叶离枝。
行歌一只手被坐着的月无极握住,另一只手在并肩而立的斐然殊手中。
三人对峙,场面尴尬。
行歌想到一个词,红颜祸水。
斐然殊见她面泛潮红,便知她又开始无法自拔地沉浸于对自己美貌的意淫之中,却碍于外人在场,不便出言揭破。月无极见她脸红,却以为她对他仍是有心,于是手劲一紧,行歌的另一只手竟从斐然殊手中脱出。
行歌的心随着脱出的那一下,重重一沉。
仿佛许多年前,也是在此地,也是此三人……
她脑中闪过无数画面,心似被狠狠拉扯,就要控制不住眼泪,急急低下头去。
斐然殊缓缓收回手,望着站在月无极身边的行歌,长眸微微眯起。
行歌不知道斐然殊是何时离去的,只是当她安抚好心中那个仿佛属于聂云的伤痛时抬起头,斐然殊已不在。清风徐来,枯叶娑娑,行歌将手从月无极手中抽出。
月无极也不勉强。
他的心情显然极好。
行歌在他对面坐下,桌上摆着两只酒杯,行歌自斟了一杯,先干为敬。
“你还是不记得我吗,云儿吗?”月无极道。
“记得。”行歌道,“天下第一庄内,见过一面。”
“三年之前呢?”月无极道。
行歌望着他。他的面容比上一次见时憔悴了不少,却仍不减艳色,他这样绝世的男子,为情所困起来,多半更加惹人心怜。然而行歌虽然胸口隐隐作痛,却不觉心怜。
不像斐然殊。
从下山第一次见到斐然殊起,她就见不得他受伤。原还以为是自己肤浅只看脸,此刻才知自己情操高尚。第一次在记忆中见到月无极的身影,是念及情字,此后次次见到这绯红身影,她心口都要无法控制地大痛特痛一番。她原以为是因为聂云爱那一道红,直到天下第一庄与月无极正面交锋,她几乎看到了所有与月无极有关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