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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无所畏忌(91)

这下倒好,不用顾忌怕走漏行迹,这厮越来越放肆了。

元贞站起来,走到正呼呼大睡的杨變的面前。

希筠怕她在船上待得不舒服,把这间舱房布置得十分舒适。

临窗的地台上放了许多软枕,还放了一床丝质薄被备用。除了正中一张矮桌放着笔墨纸砚卷宗奏疏等物,临边还有一张矮几上摆满了茶水吃食。

此时杨變大抵是看景儿看累了,竟就靠在软枕上睡着了。这厮倒是会舒坦,还把她的绸被扯过来垫在腿下面。

“你倒是会享受。”

睡着的他,和平时相比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收起那股讥诮戏谑、愤世嫉俗到恨不得把天捅个窟窿出来、放肆又不驯的他,五官看着竟是英俊的,而且看起来竟有些乖巧。

就是还是这么大一坨,特别占地方。

元贞本是忿忿而来,寻思他若是打呼噜,就一脚把他踢醒,谁知人家竟然不打呼噜。

她冷哼一声,还是有些不甘心,转身去桌上拿了笔,俯身在他脸上画了只乌龟。

画完后,左右端详,觉得自己画技并没有退步。

她回去坐下了,看着那只小乌龟就觉得心情甚好,可看了一会儿,她又站起来走了过去。

“放过你这回。”

她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那与他额角上刺青相对称的小乌龟顷刻没了。

这人一天到晚没事做么?

坐回去的元贞,看他睡得这么香,不禁升起几分羡慕之意。

她有多久没这么悠闲了?哪怕表面上闲着,实则心里还想着许多事。又想起他说堂堂禁军上四军,成天没事干守着个破园子,也知晓此事不能怨他。

不过别说,水里确实比岸上凉快多了,不用放冰就很凉快。这种凉快与冰带来的清凉不同,不会让人觉得寒,而是那种很舒适的凉爽。

尤其是当有风拂过时。

元贞就这么看着看着,竟也有些困了。

就这么靠在软枕上,体会这清风拂面,她半阖上眼睛,渐渐进入梦乡,并没有发现等她睡着后,对面那个男人就醒了。

杨變来到元贞面前,看着她的睡颜。

看她乌发披散,脂粉未施,就穿一身宽袖的布袍子,也是真正看过她私下模样,才知她其实不若人前那样。

脸颊那么嫩,那么软。

杨變终于摸到梦寐以求的脸了,果然皮子就像花瓣那么软。

头发丝都是香香的,怎么这么好闻呢?

“竟然敢在我脸上画画?罚你给我闻香香。”

元贞本来睡着了,半梦半睡之间感觉到一种压迫感,她透过眼皮缝隙看见是他,想醒但一时竟醒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摸自己的脸,摸着摸着又去闻她的头发。

就这么半跪在她面前,头低垂着,嗅着她的发丝。嗅着嗅着,整个脸便埋在了她的肩头上。

他不知道自己很重吗?

而她,在养病!

什么画画,闻香香?

她没有!他无耻!

此时元贞已经醒过来了,感觉自己能动了,可她却又不想动了。

罢了罢了,权当是给他甜头了。

大概就是本以为要付出很多,谁曾想这人是个奇葩,竟就沉醉于摸摸小手摸摸脸闻闻头发这种小动作。

元贞心中甚至有种诡异的负疚感。

可接下来,她就没这种感觉了,因为此人又换了个方式折腾她,他把她揽进了怀里,并霸占了她的位置,同时还用了她的专属靠枕。

不过他也没做什么,只是亲了亲她额后,就这么抱着她睡觉。

睡觉?

元贞听着耳旁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一通吃惊诧异后又转为平静。

她从未这般听过男子的心跳声。

那梦里,她也曾与慕容兴吉有过这般亲密的姿态,但却从未这般过。

是她的心从来不静,杂念太多,也是慕容兴吉虽宠爱她,但其实一直防着她。那人喜怒无常,有时候待她极好,有时候又恨她仇视她。

只有喝醉了,对方才会说几句心里话。说他知道她的心不在他这里,说她是故意不想怀上他孩子的,说他知道她心心念念就想逃走。

那会儿自己是什么反应?

只觉得这人很是可笑,两人是敌人,他是她国破家亡的仇人,他还想与她怎样?他有大妃,有正妻,说白了她不过是他的妾,是他被囚禁的禁脔,他还想与她怎样?

而且,她若想逃早就逃了,可爹爹还被北戎囚禁着,她不会走也不会逃。除非哪天等爹爹驾崩了,她才会动这个念头。

慕容兴吉似乎也明白这点,一边时不时让人去看顾爹爹,吊着他的命,一边一再警告让她不准逃,不然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会把她抓回来。

元贞也就回想了一会儿,就不想再回想那些梦里的记忆了。

她在想自己此刻为何会感到心静,明明不该如此的。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而今天的风实在熏人,然后她又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门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而后是两个人影。

绾鸢和希筠蹑手蹑脚地探头看了看屋里动静,又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离开时,悄悄把门关上了。

希筠噘着嘴。

绾鸢知道她在沮丧什么,却只是叹了口气失笑了声,什么也没说。

二人并未发现,就在她们转身出去那一瞬间,窗下那高大的男人睁开了一双虎目,却见二人出去后,转瞬又合了上。

风和日丽,今日的风实在熏人。

作者有话说:

瘦的二合一。

偷得浮生几日闲,过完这几天爽快日子,接下来元贞就要开启战斗模式了,剧情也将进入一个大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