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1的我拿了0的剧本(50)
他的内心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
抛却其他,季柏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就算不知道这份好有多少是装出来的。
他又想起陈昭榕的话,和在季柏脖子上见到的红痕,这像一块轻飘飘落下来的石头,却最后还是重重压在他的心尖。
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去思考和行动。
就算已知书里的走向,他依旧对命运的走向有些忐忑。
不知道坐了多久,久到高霁他们都下课回来了,吵吵闹闹的一群人拿着几本书就走进了寝室。
高霁和谭青正好要去打篮球,刚把包放下就极快地从床底下掏出球,换上了球鞋,嘴里还谈论着一会打完球要去食堂吃什么。
刘文浦把电脑放在书桌上,看着郑乐于似乎在发呆,也侧过头,兴致蛮高地问他:“你去打篮球吗?我们一块。”
郑乐于刚想摆摆手说上午才打过,但是看到刘文浦兴致挺高,盛情难却,干脆答应了。
运动是一个缓解压力很好的方式,确实如此。
等到出门去篮球场,大汗淋漓地打完了球,郑乐于心里那块轻飘飘的石头已经落下了。
他将球在手里抛了抛,最后稳稳地被他接住,于是他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
傍晚的篮球场夕阳很美,压着欲落不落的黄昏,带着点沉默又壮美的意味。
高霁刚刚说要和他们去吃蒜蓉粉丝,篮球场边停留的人抓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郑乐于侧眼一看,发现是何绍,她今天没戴那个红色耳机,半长的头发被扎起来,正漫不经心地和旁边的朋友聊天,整个人显得很英气。
“哇,”谭青在他和刘文浦旁边感慨了一句,“是何绍诶。”
高霁这么一去,不知道说了什么,何绍和她的朋友都笑起来,然后他们就要一块走,高霁还回头朝他们挥了挥手再见。
“见色忘友。”谭青小声地抱怨道,刘文浦一听,没忍住展眉一笑。
“对了,你上次不是说想要话剧社那个权杖吗?”郑乐于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们已经不用了,你可以去问社长拿。”
“真的吗真的吗?”谭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显得兴致勃勃。
“当然。”郑乐于将手里的手机侧了侧,这时候短信“滴咚”的声音传来,他面不改色地说。
夕阳一点点昏沉下去,笼罩着整个A大,他们常吃的西食堂在校区中心,离宿舍楼最近,此时已经被落日的余晖笼罩上了淡淡的一层光晕。
也是等到吃饭的时候,郑乐于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我的。”对方连句号都使用得一丝不苟。
“你没发现吗?多少也算个礼物。”对方的疑惑里还带着淡淡的调笑。
郑乐于心头涌上一丝恼火,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他心平气和地回复,是一个长句:
“我误会了,以为是别人送的。我不是很需要,如果你还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寄回去。”
这句话礼貌又冷淡,程于飞没忍住想,完全是郑乐于会说的话。
他垂眸,看向眼前的屏幕,冷冰冰的界面只有对方冷淡的话语,他移开视线,以一种同样风轻云淡的姿态轻飘飘地打字道:
“好啊。”
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这样带走了一段轻飘飘的感情。
其实后来程于飞也想,他们的感情也是这样轻飘飘地来的,使他在某些时刻感到一丝怀疑和厌倦。
他那时候太年轻了,不知道爱是克制,只想拥有当时的那一段时光,他那时候又不够年轻,郑乐于比他还小,未必懂得什么是喜欢,他看得分明,那大概只是一种叫做孺慕的感情,但是他却轻易地利用了。
因为他太年轻,也因为不够年轻。
就这样吧,他有些疲倦地想。
也所幸,他们没有真的做出点什么,连嘴都没亲过的关系现在看起来也太纯洁了吧。
他终于忍俊不禁地想。
或许它连一场恋爱都算不上,他们眼神相接,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以为这就是爱情。
不是的。
他轻轻地扣上了手机,面前只有整理得很整齐的公文,桌角还摆着一盆手织的向日葵,枝叶翠绿,花朵向阳,看上去像是真的一样。
真是的,那图案后面的字母还是他自己绣上去的呢,没想到被郑乐于发现了,最后居然还是要回到他的手里,他内心忽地有些小小的抱怨。
他当时也是付出过真心的。
他的真心,明明放在哪里都很值钱。
他们俩同时在手机的两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却都又对此无知无觉。
有时候,总要走一些错路,才能遇到真正爱的人。
夕阳逐渐低了下去,落在东半球的地平线以下,李琼楼一整天马不停蹄地给季柏搜罗消息,凭借自己漏洞百出的渠道最后拿到了一手信息。
他面色沉重地拨通了季柏的电话:
“我说一件事情,你千万别吃惊。”
季柏近乎平和地翻着手里的书,半晌没听到李琼楼往下说,挑了挑眉才开口:“你说。”
李琼楼犹豫了一下,电话里滋滋的电流声在夜晚显得有些清晰。
今晚大概无人安眠。
第30章 感情危机
季柏这时候在翻他的植物标本,上面的有些标本已经是很久之前做的了,叶尖的边缘有些泛黄。
他接电话的动作都慢条斯理,只是指尖悄悄捏着植物标本的一角,还是有些紧张。
李琼楼在那边有些愁眉苦脸地说:“你不是让我查查那个叫郑乐于的男生和程于飞的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