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抹眼泪,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她不予理会,可门越敲越大声,她无奈地往门口迈步,眼睛却一直盯着屏幕。
门口赫然出现一张冷漠的面孔,是那个少年,言馨正惊讶着,少年冷冷地开口,“可以进去吗?我的继母。”
言馨指了指自己,“我?你继母?”还没反应过来,少年不由分说迈步进来,言馨急了,刚准备说什么,突然看到原来少年身后跟着一个男仆,姿势有些奇怪,细看之下才看清男仆的一只手搭在少年的后腰上。
男仆抬起头,“言馨。”
“是你。”言馨看清眼前的人是席英彦,“你还好吗?你怎么和他……”指了指少年。
少年目光嘲弄地扫过她和席英彦,嘴角抽了一下,“继母,我被他劫持了。”
这孩子怎么回事?口口声声叫她继母?言馨这下不得不纠正,刚张起嘴,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你该不会是司佑的儿子?”
少年哼了一声,语气更加充满讥笑,“我的继母,你的记忆好象不怎么好,前天我在餐厅见过你,父亲当时也在场。”
不知怎么的,他的声音散发出冰寒入骨的凉意,言馨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忍不住看向席英彦,“他真的是司佑的儿子?”
“如假包换!司律,十六岁,司佑的第一个儿子。”席英彦耸耸肩,“劫持他,我才能来到这里见你。”
“你什么时候劫持的?”言馨看了眼拢在席英彦袖子里的枪,此刻紧紧抵着司律的腰。
“一个小时前。”席英彦看了眼远处茶几上的水,舔了舔唇说,“言馨,给我杯水。”
她立刻奔过去,倒了满满一杯递过来,看着他在咕噜咕噜喝水,急忙说,“司佑出去了,下午才回来,勋被他弄到一个岛上,每隔三个小时放一批野兽和杀手过去,他说要勋熬过144个小时,才放了他。”
“靠!”席英彦放下杯子骂了一声,“太没人性了吧,这不是摆明了可劲折磨谢老大吗?丫的,早知道这样跟他拼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言馨看了眼被劫持的司律,既然他是司佑的儿子,那么只要有了他,她再化妆一下,应该能出去。
十几分钟过后,司律带着两名男仆来到把守森严的大门,守卫拦住了他们,“首领交待过,他不在,任何人不能随便出入。”
司律似看非看地扫过对方一眼,冷声说,“哦?可我并不认为这中间也包括我。”
说话的守卫打了个寒战,可与首领的责罚比起来,守卫宁愿得罪未来的首领,战战兢兢地说,“小主人,请您回去。”
到这里,做为劫持的人质司律已经尽力,应该打道回府才对,化成男仆低着头的言馨和执枪抵在司律腰后的席英彦对视一眼,正准备转身,没想到司律纹丝不动,瞳孔猛地一缩,眼神凌厉地盯着守卫,脸上益发阴沉诡异,“我很好奇,想看看你们的血是什么颜色,改天一定要找个机会放出来看看。”
几名守卫震惊得说不话来,颤抖着跪下去,“小主人。”
“现在,我可以带着我的两个男仆出去吗?”司律说话不紧不慢,却有股寒风阵阵的感觉。
守卫急忙让开道,把大门打开。
正文 第三百十五章 冒险
在跟着司律出去的时候,言馨偷偷抬眼看着他的背影,他的全身被阴暗的光线笼罩,阴沉得有股寒厉之气。
突然觉得司律的身影与脑海中司佑的身影在渐渐重合,他们真的好象,同样冷酷噬血,同样说话有股令人胆颤的气势,只不过司律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就有这样超乎年龄的强大气场,从某种角度来说,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
从司律身上看到了当年的司佑,不知为何心里某处地方开始疼起来。
在路两旁的参天大树掩映下,沿途有很多藏在暗处的岗哨,一直等到走下山,到了安全的地方,言馨和席英彦才松了口气,她禁不住问司律,“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局“我乐意。”他冷冷抛出几个字,冷静的眸中夹杂一丝复杂的神色,看了眼仍拿枪抵着他的席英彦。
席英彦也爽快,收回枪,“不管怎么说,谢了!”
司律撇撇薄唇,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转身往回走。
百言馨不知道要往哪里走,看看席英彦,只见他聚精会神地听着什么,突然拉起她藏进身后茂密的草丛里。
不到一分钟,天空中响起直升机的声音,巨大的螺旋桨带起大股的强风把草丛吹得七零八落,言馨和席英彦互看一眼,分别向后退,好在后面是树林,容易藏身,为了不使目标集中,他们各自找了藏身处。
从草丛的隙缝往外看,隐约间她看到飞机上先后跳下来几个身影,一眼认出是司佑身边的五个贴身保镖,五忍,手里全部拿着枪,警惕地盯着四周。
这么说司佑提前回来了,或者说他给她一个错误的时间,言馨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急忙屏住呼吸待在草丛里一动不动。
在司佑身边的这几天,她深刻地体会到这个男人的可怕,以至于现在看到他从直升机上跳下来,一颗心又漏跳好几拍,生怕他突然跳到自己跟前,吓得她魂飞魄散。
言馨还在庆幸席英彦刚刚判断准确,早早藏好,不然他们才走几步,直升机从天而降,肯定又要被抓,她倒不要紧,怕的是司佑发现席英彦的存在,按照司佑心狠手辣的作风,到时候席英彦会有生命危险。
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正在思忖,她悄悄看过去,只见司佑阴冷的目光扫过四周一圈,唇边倏然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大步往山上走去。
等他和五忍走后,直升机也带着螺旋桨特有的轰鸣声飞上天,静默片刻,言馨才敢动,缓缓往席英彦藏身的地方移动,见他正蹙眉思考着什么,不由问,“怎么了?”
“言馨,我觉得不大对劲。”席英彦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去拨出枪间的枪,拉开保险,“司佑这家伙非常狡猾,从他告诉你下午回来,却在上午早早返回的情况来看,他根本不信任你,有可能他的这一次出门,是在引我出来。那一天我躲在树林里没出去,他或许早就知道。”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司佑的掌控,言馨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觉得冷,象大冬天提前到来一样,冷得整个人快要缩成一团。
席英彦忙着整理行装,然后从衣服里摸出导航仪,确认了一下方向,拉起言馨,“我们不能走正常大道,他一回去发现你不见,肯定会派大量的人下山找。”
言馨点点头,跟着他开始在树林里摸索前进,走了大概一刻钟,她急忙开口问,“勋在哪个岛?能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吗?”
席英彦一手拉着她,另一只持枪的手拨开眼前一人多高的草丛,艰难前行,“有些难,泰国警方调查到的关于司佑的资料有限,这个藏身之所也是他们花费大量时间好不容易刚刚查到的,我和谢老大来的时候,他们也正要派人潜伏进来。后来中方与泰方多次商量,最后决定由谢老大和我先来探路。我们出发前,泰国警方还没有提供司佑有几个私人岛屿,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谢老大具体的位置,一切等回去后再商量。”
勋来可以理解,他曾受中央的委派到N市铲除地下黑势力,司佑是头目,潜逃回泰国,勋做为组长,可以向上级请示来泰国抓人,而泰国方面一定也是想要抓到这个大毒枭,全力配合。可席英彦一个商人,他怎么会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走了一段路,席英彦回头看看言馨眉头紧锁的表情,竟然笑了起来,“不好好管理公司,跑这儿来,我来不是找死吗?”
被他说中了心中所想,言馨也没否认,等着听他解释。
“这个,留着以后你问谢老大。”不过他显然并不想说,玩味地笑着,“天底下不是只有谢老大一个人肯为感情甘愿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