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还不快住手。”
车子里本来空间就小,曼明的衣服占了大半的地方,他几乎坐在发她裙子上,“怕什么,我又不是外人,回头下车再戴上。”
“你别碰我。”
“给我过来,啊……”
赵承颖没防备,被她抓了一把,下巴处三条指甲印,醒目又刺眼。
曼明也被自己吓到了,脱了一只手套的手赶紧收回来,紧紧握在胸前,“我,我不是故意的。”
赵承颖疼得直呲牙,摸了一把,见指上有几点血痕,也吓了一跳。看着眼前这个像是惊弓之鸟的女人,有种气愤之下的无力感。
司机在前头开车,自倒后镜里瞧见,想笑,被赵承颖一个眼神吓回来,生生憋住了。
后面的气氛一度僵下来,曼明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强,缩在角落里,离他远远的,生怕他一个兴起再扑上来还她一拳。
赵承颖被她挠了一把也安生下来,独自生着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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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又断更了。
☆、番外18:土匪似的
车子拐进赵家大宅那条街,胡同里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曼明忙整理了一下衣裙,准备下车。
远远的见迎亲队伍过来,就有腿脚灵便的小厮先一步跑过去通报,炮竹声震耳欲聋,七八个媒人在门前候着,唱着吉祥话。
赵承颖先一步下车,替她拉开车门,人群中早已有人窃窃私语。
“呦,老七脸上那是……”
立刻有好事的喊起来,“老七,你猴急什么,还没洞房就硬来,新娘子好威风,一进门就把老七制住了。”
赵承颖满脸的不悦,一把将她拖下车,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抱起来,身后媒人急得喊他,“七少爷,新娘子还没跨火盆呢!”
“先去正厅拜天地,使不得七少爷,这不合规矩……七少爷。”
人早已没了影有,小孩子们跟在后头起哄,曼明脸胀得通红,幸好有面纱遮着,此时她真恨不得有个洞钻进去。
赵承颖一直抱她进了正厅,戴春梅与赵耀邦一干族人亲眷正在候着,眼见着他土匪似的把新娘子抱进门来,后头送亲的媒人在后面一路追过来,众人面面相觑,都尴尬不已。
这个老七,浑毛病又犯了,戴春梅在心里恨一声,面上仍旧带着笑意,侧了侧身,对大少奶奶铁文秀递了个眼神,文秀会意,立刻带着丫头过去将媒人在门口拦住,拉到一旁廊下,内厅虽离得远,仍能听见媒人断断续续传来声音,“大少奶奶,这是怎么话说的,新娘子连下轿喜都没有接就把人掳了去,不知道的还当这是抢亲呢!您这是为难我呢,我回家没法跟夫人老爷交待……”
厅里的人听着,脸上更加尴尬,赵耀邦咳了一声,沉着脸喝道:“老七,太不像话了。”
转身就去抽腰上的鞭子,摸了个空,低下头才想起来,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早起换衣服时早就让夫人给收了,戴春梅也跟着冒冷汗,起身劝道:“老爷,小孩子们玩闹,不必跟他置气,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要冲了喜气。”
安抚了老爷,回身走到赵承颖身边,低声道:“还不放下呢!”
赵承颖这才将曼明给放了下来。
许曼明被阖屋人望定,又是这么个情况,局促得不行,两只手紧紧的绞在一起。
她带来的丫头老妈子此时都没跟进来,媒人也被拉走了,一个依靠的人都没有,只有身边这个赵承颖,这个阎王,她是不敢再去得罪他了。
戴春梅走到曼明身边,拉起她的手安慰道:“曼明,别怕,有我呢,回头我教训他。”
曼明恩一声,垂着目光看着自己的脚尖。
戴春梅见曼明的手套被扯脱了丝,瞪了赵承颖一眼,转头吩咐佣人,“少奶奶一步辛苦,先抚进去更衣。”
“是。”
即刻有几个人过来将曼明架住,扶到后面更衣。
戴春梅原要说他几句,一回身见他脸上几道血痕,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一时的怒气倒平了,只是想笑,摆摆手对他道:“你也下去整理一下,看看衣服像什么样子。”
“是。”
赵承颖退下。
亲族长老们也被请到偏殿用茶点。
戴春梅走到桌旁,亲自倒了杯龙井递给他,“老爷,我瞧着这两个孩子满登对的。”
赵耀邦仍上气头上,将杯子重重搁在桌子上,“瞧你生的好儿子,也不看今天什么日子,多少人看着,就敢把人家的人抢进来,我的老脸都给他丢光了。”
戴春梅道:“左右不过是小孩子们胡闹,无伤大雅,而且我瞧着,老七在曼明那里也没占着多少便宜。”
赵耀邦见她脸上有笑意,不禁皱了眉,“你倒还能笑得出来。”
戴春梅也不解释,只是道:“你瞧着罢,这两个孩子日后且有得闹呢!”
一场婚礼下来,曼明累得七晕八素,光礼服就换了四五套,一套白纱,一套霞帔,一套大红色晚礼服并一件中式旗袍,晚上送礼又是一套镶水钻的长裙。
有了赵耀邦的威喝,后头的仪式,赵承颖没敢再胡闹,陪嫁过来的张妈时时跟在身边,生怕再出了闪失,陈珊珊也不敢大意。中间休息时,两人坐在偌大的更衣室里,把下人远远的打发了。曼明又换了一套衣服出来,整个人摊在那里,动也不动。
陈珊珊走到窗边,看着底下被人围住灌酒的赵承颖,忍不住笑道:“喂,你也真下得去手,才刚嫁进来就要谋杀亲夫,瞧瞧他脸上的伤,啧啧。”
“你打趣我。”曼明没好气。
陈珊珊笑着道:“赵承颖这个人,我瞧着他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喜欢你拿去。”
“戚,你这话就该早说,现在都成了亲了再说这种话,可见是没诚意,要当真不想嫁,我一早收了回去如今也不必一个人在宣城混得这么辛苦了。”
陈珊珊现在在宣城定居,在贸易公司找了个职务,一周五天,一天六个工时,倒不辛苦,她性格豪爽又会交际,很快就在宣城的名流圈混得风声水起,很是得意。
最后一场下来,到了送宾时,曼明将自己那边的亲戚送走,维持的最后一抹笑在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就卸下来,身子软软的倒下去。
一旁跟着小丫头吓了一跳,忙着叫人,“少奶奶,七少奶奶您怎么了,快来人哪。”
院里一通忙乱,把她抬进新房。
曼明醒来时,已是后半夜了,她身上的紧身礼服已经脱了,身上盖着喜被,空气里一股浓重的酒味,曼明动了动身子,觉得有些不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条胳膊就横过来搭在她胸前,很自然的将她往怀里带。
曼明尖叫一声,推开他坐了起来。
赵承颖醉得像滩烂泥,鼾睡在那里。
一直守在外头的张妈推门进来,“大小姐,怎么了?”
曼明急着跳下床,指着床上的那人道:“他怎么在这里?”
一句话说得张妈哭笑不得,“大小姐,你们已经成亲了,他本来就睡在这里……”
曼明这才想起今天她成亲的事,虽然早有准备,可是事发突然,还是有些不能适应,“他在这里,我睡不着。”
张妈叹了口气,扶着她到外面起居室坐下,给她倒了碗参茶,“先喝一口参茶补补元气,再把药吃了,今天您突然晕倒,赵夫人吓得什么似的,连夜请人来瞧,才知道是发烧,又说您性子太倔,病了也不说一声,硬要强撑着。”
曼明低头喝着参茶,觉得昏沉的耳目清醒了些,一旁张妈还在念叨,“老爷夫人那边,我已派了人去回过话了,要他们别担心,明天一早就回门了,您好好养着,不然回去老爷又该担心了。”
曼明只是坐着,看着这间陌生的新房,想着以后这就是她的家了,内心不免有些伤感,不自觉的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