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当个人,付钱买粮,他就收着,拖欠一阵也没关系,总之先办事,连正在四处风生水起谈生意的霍二少,都被他拽去帮忙,漕帮更不用说,四处支持给予最大的助力。
至于好名声,他并不怎么需要,反倒借机传出话去,所有农人若有条件,都可以过来同他学习种地知识,今年秋收未得者也不必慌,他可以帮忙提供来年的种子,但不白给,得帮他做事种地,要立契约的。
农闲之时,他就折腾更多的东西,水泥路京城大街都已经铺上了,水泥墙都叫方小侯磨着蹭着,到边关修成城墙了,香氛新酒生意都不错,是时候搞点新玩意儿了……
于是制糖,香醋,酱油,水晶玻璃,大棚技术……一点一点,开始如火如荼发展了。
这一年,简王妃的名字传遍大江南北,名声比简王本人,可是大了太多。
邾晏这一年,被太元帝打压的很厉害,谁让他当初不听话,节外生枝呢?
当然,在朝堂做不了太多事,正好方便他低调去四处查娘娘教,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
可他这样的处境,京城贵圈的人看着,谁能不叹一句遗憾?本朝唯一一个封了王的皇子,还没风光几天呢。
二皇子三皇子自然跟着落井下石。他们之前朝邾晏放的话,好像都当了真,二皇子觉得邾晏站了三皇子,跟自己作对,三皇子觉得邾晏站了二皇子,跟自己作对,怎么能不教训一二?
你说很可能是误会?是误会就更该教训了,如此拎不清,怎配做本朝唯一封了王的皇子?
说到底,还是嫉妒了,觉得邾晏之前有平步青云的势头,必须得给打压下去。
老六明显是失了父皇的心啊,现在不摁下去,什么时候动?
而且袁魏昂一倒,朝堂空出这么一大片位置,是不是得抢?越少一个人竞争,自己越能得到更多的机会不是?
二皇子三皇子忙得不亦乐乎,根本不关注其它小事,什么赈灾平事,都跟他们没关系,现在最关键是势力!朝堂势力!这关系着谁能往上一步!
太元帝倒是老当益壮,如鱼得水,现在的朝堂气氛很乱,他的存在越发重要了起来,他时而给二皇子撑腰,时而给三皇子站台,一会儿帮着哥哥,一会儿帮着弟弟,最后妃的宠爱也是,一会儿抬珍妃,一会儿抬柔妃,平衡之术运用的炉火纯青,前朝后宫,可算是叫他拿捏的明明白白。
就是可惜他年纪大了,再享受这种状态,再喜欢玩,精力仍然有限,大病好几次,还在寝宫吐了血,只是悄悄瞒了起来,没让人知道。
这几乎一整年过去,袁魏昂的事算是全部处理妥当,他的势力,他的财产,他的后人,都有归处,被关押在天牢的丰溢倒是没什么动静,先时还被人注意,现在几乎已经被遗忘,连太元帝不会隔三差五派人去看看他,他的衣食住行,自然也降了档次,慢慢粗糙了起来。
又一次将要过年,京城人们等着看的笑话不在别处,正是简王府。
这一年过去,大家对简王妃越来越熟悉。温阮实在没什么架子,笑眼笑唇,气质又乖又喜庆,跟谁都能聊几句,而且也实在没什么野心,什么朝堂权谋,他沾都不想沾,别人垂涎的王妃位置,他也丁点不在意,最喜欢的竟然是种地,而且对各种庄稼如数家珍,心还善,种地时别人踩一下他的庄稼他都要骂人的,抠的不行,真正有大灾来时,他却施粮赈灾比朝廷还快还迅速还多,慷慨的不行……
这样的人,谁讨厌的起来?
更别说温阮还擅长搞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经他手的东西,没有不有趣不好玩的,京城百姓偶尔街上看到温阮,都会顺嘴问一句最近有没有好玩的东西推出来,家里小孙子淘的都管不了了,得想个法子治治!
这样不慕名利,慷慨大方,视银钱如粪土的王妃,跟任何人都成不了敌人,不管形势如何变幻,他的生活都很平稳。
除了庄稼种地,他自己好像也没什么执着的,他对温国公府没多好,因为温国公府对他本就不好,温国公府还因此事,被皇上罚了,皇上对简王失望,见都不见,对简王妃倒是一直礼遇,温国公还是和以前一样,屁事不管,像是已经认命躺平,随便以后怎么样了。
唯有一点——
温阮和邾晏会吵架!
简王简直太不像话了,这都被皇上不喜了,还不乖乖守着媳妇守着家,竟然到处乱跑,很多时候见不着人影,把王妃气的住到庄子上去,每回回来王府,两个人都要吵架,这次又是不知道多久没回来了,但快过年了,应该快了?
“回来了,回来了!走快,快去看看!”
“等等我,我也去!”
有人说看到简王打马冲向王府,一群人就悄悄眯眯跟过去守着……
简王府防卫严格,他们自然是进不去的,可若是王妃同王爷闹的动静大,也是能听到一二的!
温阮和邾晏还真吵了。
因为邾晏又又又受伤了!
“你回来……”
温阮听到外面报信,惊喜地打开门迎接,话还没说完,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脸上的笑立刻收了起来,盯着邾晏看了两遍:“胳膊,伸出来。”
“阿阮……”
邾晏左臂负在身后,声音有淡淡的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