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福晋(37)
“叩叩”,又是两声。
绣书只觉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是窗户上传来的声音!
她将绣活放在桌上,拿了绣蓝里的剪刀捏在手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窗户。
“叩叩”,又是两声。
外面有人在敲窗。
绣书神情一凛,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踮着脚快步走到了窗前。
“谁?”
她捏着嗓子,犹如在打暗号。
“奴才阿克敦,奉博哲贝勒差遣,求见凌波格格。”
绣书松了一口气,轻轻将窗户拉开一条缝。
窗外夜色下,站着一个魁梧的大汉,背对月光,脸上一团黑,两只眼睛却在夜色中仍旧熠熠生辉。他只是不丁不八地站在那,就好似一座小山一般。
阿克敦看见了绣书,朝她拱了拱手。
绣书不由吸了口冷气,博哲贝勒哪里找来块头这么大的一个下人。
“我是格格的丫鬟绣书,格格正在歇息,请壮士稍等片刻。”
她转身走到床前,挽起帐子,轻轻地推了推凌波。
“格格。格格。”
凌波迷迷糊糊张开眼,问道:“什么事?”
“博哲贝勒派人来了。”
凌波一惊,睡意退了大半,坐起身来。绣书忙取了一件披风将她包住。
看见窗前阿克敦庞大的块头,凌波也不禁暗暗咋舌。
阿克敦道:“奴才阿克敦,见过格格。”
凌波感慨道:“咱们富察家的墙是不是太矮了,怎么谁都能进来。”
她这是开玩笑,不过阿克敦一点幽默细胞也没有,只面无表情道:“是贝勒爷告诉奴才进府的路线,让奴才请格格过府相见。”
“过府?你是说这大半夜的,让我跟你去简亲王府?”
阿克敦点了点头。
凌波张着嘴巴,跟绣书对视了一眼。
阿克敦说道:“贝勒爷说,格格若是不去,他就自己过来。只是他有伤在身,怕是来了就回不去,只能在这过夜了,到时候还请格格和富察老大人给管顿早饭。”
“扑哧”,绣书忍不住笑了一下,觉得不妥,立刻捂住了嘴巴。
凌波咬牙深吸一口气,冷静,冷静。
想了想,那男人似乎还真的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你等着,我换件衣裳就来。”
她将窗户一关,就将阿克敦挡在了窗外,回头对绣书道:“替我找件衣裳来。”
“格格真要去?”绣书惊诧道。
凌波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不然怎的,以那位爷的脾气,只怕还真要带着一屁股伤,翻墙进咱们家来,到时候若是惊动了别人,岂不是叫大家都看笑话!”
绣书无言以对,只好开箱取衣,替她装扮起来。
原本还要梳头,凌波嫌麻烦,就梳了条大辫子,拿个缎带绑了垂在胸口,衣裳也尽量挑了简便的,脚上是一双薄底绣花鞋。
她收拾妥当,推开窗子,在阿克敦的接应下,跳出窗去,回身道:“绣书,你就守在我房里,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异常。”
绣书只觉一颗心都在颤抖,胡乱点了点头,小声道:“格格,你可早些回来。”
凌波摆了摆手,跟着阿克敦消失在夜色中。
正文 33、小儿女私话
挨了板子的博哲正趴在床上。
侍卫们都知道他是简亲王府的多罗贝勒,倒是没下狠手,可皇上眼皮子底下,也不敢放水,博哲这三十大板可是挨得结结实实,这会儿刚上了药,臀部肿的老高老高,只穿了一条宽松的中裤,嫌热,上半身就裸着。
“这个阿克敦,什么时候也这么磨叽。”
他百无聊赖地摸了摸脑门,嘴巴有点发干,正想着是不是叫丫头来续点茶水,就听见窗棂那轻轻一响。
来了!
他先是精神一振,紧接着马上就死狗一样紧紧趴在枕上,脸上也瞬间换成了半死不活的表情。
果然是阿克敦带着凌波来了。
虽然是自己家,但夜会佳人肯定不能让旁人瞧见,所以他们当然不敢大摇大摆走门,那自然就只好故技重施,翻窗进来了。
不过阿克敦托了一把凌波,将她送进窗内,就很识趣地没有跟进来,只在窗外墙角里蹲了,替主子们把风。
凌波进了屋子,先是环视一眼,然后才看到床上趴着的男人。
“哎哟~~~”
男人侧着脸啪在枕上,颤悠悠呻吟了一声。
凌波为了方便,没穿裙子,穿了一身成套的衣裤,蹑手蹑脚过去,站在床边上,见他合着眼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了没有。
男人裸着的背部,肌肉结实,线条流畅,紧绷的小麦色皮肤上泛着健康的光泽。
凌波想了想,伸出一个手指,在他肩膀上戳了戳。
“喂——”
没反应?
“喂——”她声音大了点。
还没反应?
“贝勒爷!”
博哲蠕动了一下嘴唇,呓语道:“都快入秋了,怎么还有蚊子呐。”
呸!装睡呢!
凌波抬手就在他背上拍了一章,“啪”一声,清脆响亮。
博哲猛地弹一下身子,睁开眼呲牙道:“下手也太狠了吧。”
凌波淘气地冲他皱了皱鼻子。
床头有个绣墩,她转身就坐,两只胳膊伸直了拢一起撑在膝盖上,歪着头问道:“三更半夜,叫我来做什么?”
博哲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可是为你挨的板子,你还不该来瞧瞧我?”
凌波撇撇嘴道:“瞧你精神头儿不错,伤得不重吧,是不是侍卫大哥们给你放水啦?”
博哲一脸愤慨道:“我这下半截都肿了,你还有心说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