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这样爱(出书版(43)
他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他的笑声惊动了她。
她无地自容,伸手扯过被子,把自己整个蒙住。
良久,屋子里安静得似无人声。乔舒这才悄悄扯下被子来,迎头便撞上臻书满是促狭笑意的双眼,不由得失声惊呼。
周臻书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问:“好些了吗?”
记忆潮水一般涌来,她轻轻咬咬牙,问:“我是不是很丢脸?”
周臻书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面孔,低声问:“可以吗?乔舒?从现在才开始去爱你?”
乔舒呆住了,良久才答:“我并不需要怜悯。”
她迅速地跳下床,“我去洗脸!”
下了床才意识到自己穿着周臻书的睡衣,宽宽大大像罩着一件袍子。
她下意识地捏住领口,轻声尖叫:“喂,你对我干了些什么?”
周臻书无辜地看着她,“你浑身奇臭,我帮你洗了澡换了衣服,你怎么这么没礼貌,不说谢谢也就罢了,还这么凶神恶煞的?”
乔舒被噎得哑口无言。
她冲进浴室,砰地关上门。周臻书走至门外,微微提高声线,“活动很成功,放心好了。”
有他这句话,她真的放下心来。受到侮辱已经是一件不可改变的事实,可是她万分不情愿活动会因此受到影响。周臻书既然能这么说,必然已经把各方传媒打点好,报纸电台将只提及她的光彩之处。
周臻书又说:“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女人。”
这个人,想必前因后果已经打探个大概。
乔舒有点不舒服,但是这话终究还是让她的心牵动了一下。她打开门。
周臻书看着她,“我才不管人家怎么样,但是我想要你心无芥蒂,别为那种没必要的事情烦心。”
乔舒眨眨眼睛,努力要把泪水逼回去,“不要太关心我。”她强笑道。她会当真,会沦陷,会真的以为,他也许爱上她。
周臻书微微一笑,转过话题,“许多电话找你。”
乔舒说:“我要走了。谢谢你。”
周臻书点点头,“也好,你今晚回去好好收拾一下,明天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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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舒惊讶地看他一眼,“接我?干吗接我?”
周臻书说:“明天中午母亲大人驾到。”
乔舒一听,顿时叫苦不迭:“啊哟,怎么偏偏这时候来……这阵子鸡飞狗跳的……”
周臻书挑挑眉毛,“不如我这样转述?”
乔舒瞪他一眼,嗔道:“咄,你这人!”
周臻书好笑,“我送你回去。”
乔舒赶紧答:“不用不用。”
周臻书奇怪地打量着她,或者挤公车?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穿着我的这个衣。去打的?或者挤公车?”
他胜利了。乔舒再次答不上嘴来。
一路上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事,广播里是个点播节目,播放的都是些年代久远的老歌,竟然还有邓丽君的《 何日君再来》 。
鬼使神差地,乔舒脱口问: “你的36D 呢?”
周臻书看她一眼,“人家有名有姓,姓徐名梓馨。”
乔舒说:“啧啧啧,好琼瑶的名字。”
周臻书提醒她:“有点风度。”
乔舒鼻孔里哼一声,抱紧双臂。时间过得真快,竟然已经九月了。车里开着空调,有点冷。
还是没忍住,又问:“她去哪了?”
周臻书答:“加拿大。”
乔舒有点惊奇,“咦,海外华人啊。”
周臻书答:“二十二岁嫁至加国,目前膝下无子,年三十三。”他停顿-下,“还需要了解什么?”
乔舒有点脸红,讪讪地,“有老公还跟你那么亲热。”
周臻书道:“多年来我们情同姐弟。”
乔舒再哼一声,“什么姐弟情兄妹情,那些都是骗人的。”
周臻书无奈,“你到底想说什么。”
车子拐进乔舒居住的小区,在榕树下停下。
乔舒叫:“我到了,我走了,拜拜!”拉开车门忙不迭地闪人。
到底想说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安筱正在收拾东西,向她投来怀疑的目光,“旧情复燃?电话也不接,穿着这么奇怪的衣服。”
乔舒答:“什么也没发生。别担心。”
安筱叹息:“你说得对。我哪有资格同情你。舒舒,好自为之,我得先去把我自己的稀饭吹冷。”
乔舒问:“要回去了吗?”
安筱答:“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拎起包,“明天中介会带人过看房子。”
乔舒吃了一惊,“要卖房子吗?”
安筱苦笑,“你以为我还能若无其事的在那房子里里继续住下去?乔舒啊乔舒,你未免太高估安筱了。”
乔舒黯然,握一握安筱的手。“去吧。”
安筱说:“也许随时还会来。”
乔舒答:“当然。我把钥匙给你,下周也许去和周臻书扮恩爱夫妻哄婆婆,你自己想来就来。”
安筱笑,“真好,烦恼的不仅只我一人。”
安筱走后,乔舒独自在沙发上坐了许久,手机断断续续地响,乔舒看一眼,是夏景生。她觉得厌烦。他的爱原来会给她带来这么多麻烦,若在从前,这样的麻烦会让她觉得骄傲,年轻的她以为,为爱所做的任何事都值得。
但那是从前。
是还未懂得伤害的滋味的从前。
她又睡了一觉,醒来已是半夜,觉得肚子饿了,于是去厨房煮包快餐面.窗外突地刮起一阵狂风,大雨紧跟而至,乔舒去关窗,突然间心念一动,踱到阳台上。
半明半灭的闪电光里,榕树下赫然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