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女人未竟情事——我的爱和我的梦(54)
他吃了一惊,皱起眉头,“你烧糊涂了啊。”
他说。好像我说的是一句蠢话。
我固执地看着他,“我是说真的,文良,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说过的。那么,我们结婚好不好?”
他怔怔地看着我,
病房里很安静,窗外已然放晴,有几只小鸟跳在枝头上,吱吱啁啁地叫。
南国的春天,总是来得比较早。
蔡文良轻咳一声,“我叫医生来。”
他慌慌张张地往外走。我看着他的背影,一颗心随着他的脚步声,一步步地,冷下来。再冷下来。最后结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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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爱9
6*
我并没有试图耍一点小性子。我很安静地在病床上躺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我要求回家。不过是一场感冒,一个人的一生,不知道要感冒多少场,实在无足挂齿。
蔡文良拗不过我,只好载我回家。
我告诉他,我想喝一点酒。我想去八0馆。
他说,“你疯了啊。”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他气馁下来,赌气地说,“好好好。反正身体也不是我的。”
当然不是他的。他只是暂时地享有了使用权罢了。
我叫许多啤酒,很冷静地喝,完全没有醉意。蔡文良吸着烟,表情冷冷的。
他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可是他不打算阻止我。他害怕这种阻止会是一种变相的首肯。
我觉得自己既可笑又可怜。我还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确实爱我。但现在看来,他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爱我,至少没有爱到肯给我一场婚姻的地步。
是我天真。
没有哪一刻我如此憎恨自己。我总盼望着我的天真终会有人怜悯体恤。我总不肯死心。以为遇人不淑只不过是运气不好。哪里肯真正确信,一切早有天定。
我跑到台上去跳了很长时间的舞,投入得几乎忘了一切。震耳的音乐声,尖利的欢呼声,我在这些声音里陶醉,伤口变浅了,疼痛变轻了。
一直到午夜我们才离开。
车子驶到小区门口,我示意他停车。
我很认真地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我需要一场婚姻。文良,你不能给我。所以,到这里吧。就到这里。”
他很恼怒地看着我,“你没说过你想要的是婚姻!”
我打开车门,很镇定地下车去,“我想要。”我说。“如果以前的我曾让你误以为我不想要,那是我的错,我也许只是在很努力地说服自己,婚姻并不重要。但现在我很确定,我想要的,仍然是一场婚姻。”
他冷笑了,“那一纸婚书有什么用?它能保证爱情的永恒吗?你又不是没拥有过,结果呢?”
我笑了笑,“纵然如此,仍然想要。”
我礼貌地冲他挥挥手,“好了,再见。”
我努力使自己的背影看上去潇洒一点,相信深沉的夜色会成全我。
事实上我刚进电梯就默默地流起泪来。我一边在心里鄙视自己,一边不停地抹泪。它完全失了控,像高速路上失去制动的轿车。
进了家门,我又独自喝了一点酒。今晚真正异常,我的神智太过清醒,怎么也不醉。真讨厌。
手机就搁在桌子上,安静得像坏了。我还是不甘心,幻想着他终会打来电话,恳求我,开门。然后说,好吧,我们结婚。
窗外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夜色无边无际。
我上床去睡觉。有点冷。没关系,我再多加一床被子就好。无非是寒冷,总有办法抵御。
永远爱10
7*
蔡文良的消失,办公室里的同事们比我更遗憾,“宝儿,你的车又没来。”
我皱着眉叹息,“怎么办?”
大家了然一笑,散掉。
这点本事总还有。把心痛当成一个玩笑。我又干脆利落地换了门锁。我如果稍有犹豫,万劫不复的那个,只能是我。
靳总亲自召见我,“你最近怎么样?”
我说,“你未免太关心我了。”
他白我一眼,“我还真不想关心你。问题是,有人老是向我打听你。成人之美也是一种美德。”
我撑住额头,真心叹息,“我都残花一朵,败柳一枝了。”
靳总正色道,“做女人,永远不要轻贱自己。”
他这么一说,我倒惊讶起来。我反问他,“那你说,该怎么办?”
他说,“回车。另起一行。”
我不置可否。
晚上约了夏欧吃饭,她迟到了快半个小时,我一个人坐在茶餐厅里,百无聊赖,只好猛打她电话。
她一来到就恨我,“谁像你,不用洗衣做饭。最大的消遣就是吃饭喝茶。”
我眨眨眼睛,问她,“离婚了吗?”
她坐下来叫奶茶,答我,“没有。”
我瞥她一眼,“回心转意了?”
她说,“他去广州了。”她像是很渴,一口气喝掉半杯奶茶,“陈良在广州弄了个办事处。把他派过去了。”她抬起头来看我,眼神里有点迷茫,“他一走,突然间,那种膨湃的激情一下子就变平淡了。他工作很忙,一开始电话还是比较频繁,但渐渐地,就少了。电话接通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些甜言蜜语,从前也早就说腻了听腻了。”她轻轻叹息一声,“等等再说吧。”
我说,“照我说算了吧。就跟老鬼好好过日子。别折腾了。”
她说,“说吧,找我倾诉什么烦恼?”
我说,“没有。”
她点点头,“太可怜了。这把年纪了竟然连烦恼都没有。对了,你给个卡号我,我把那两万块打你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