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点明白风流妇人的意思了,当他埋首在她身前时,她只觉气息不稳,战栗连连,也有那么点心痒的感觉,想快一点……
今夜他来得早,却仍在以前同样的时候结束,随后他去燃灯,而她则在床上平复气息,不敢去望他。
待他去了浴房,好一会儿她才起身,将散落在一旁的衣服重新穿上。
这一穿,便见到床上有一瘫湿印。
她愣了半天才意识到那是什么,顿时羞窘不已,立刻下床来拿了干净床单换上,魏祁出来时,她刚铺完床单,才抱起旧床单,转头就看见他。
于是她不争气地脸红了,拢了拢怀中的床单,低着头就快步进了浴房。
魏祁弯了弯唇角,自己去次间书桌上拿了本书来,然后上床翻看。
半天宋胭才出来,重新换了寝衣,见他在看书,也就没有去熄灯。
他向来睡在靠外侧,她在里侧,从床尾过去,到他身侧时,瞥见他看那一页的题目,叫什么“言兵事疏”,一看就很正经。
宋胭脸又红了些。
第19章
她在旁边坐了坐,然后道:“大爷看书么?我先睡了。”
魏祁侧过头看她一眼,见到她下唇的深色咬痕,伸手将她下巴扶了过来,仔细看了看,低低道:“以后别咬唇了,都快咬破皮了。”
她无话可说,却听他继续道:“叫出来也无妨。”
她本就泛红的脸更加滚烫,低头就滑进了被子,背对他,半捂了脸假装睡去。
他似发出了阵轻笑,她更加往被子里缩了缩,直到听见他翻书的声音才慢慢放松下来。
隔天宋胭将之前绣好的扇子给婆婆送去,又去魏曦与江姨娘的院子,一是给她送扇子,二是想看看她如何了。
这几天她被禁足,也就没来请安,宋胭好几天都没见她了。
到院外,就见一名丫鬟抹着眼泪从里面出来,往绣春堂去了,看身影似乎是二太太那边的人,也不知在里面受了什么委屈。
再往院里走,就听江姨娘在同魏曦说话:“你是大爷的嫡长女,须时时记得自己的身份,万不能被人小看,这丫头现在就敢拿冷果子怠慢你,以后别人也会蹬鼻子上脸。你这次拿出态度来,量他二房再不敢随意欺负你。”
宋胭已走到门外,此时开口道:“姨娘这是什么话,曦姐儿是大爷的嫡长女,谁又会随意欺负她?时时怕被人小看、怕被人欺负,不是反倒显得心虚么?”
说完看向桌上那盘五色果子:“这果子二太太也让人送去我那里了,送到时也就剩一点温热,院里长辈多,人不够,曦姐儿是小辈,为何不能晚一点?外面卖的端午果子不都是凉的么?”
江姨娘向来就表现得温厚端方,此时也低头道:“奶奶说的是,是我总担心曦姐儿受欺负,说错话了。”
虽是认错,却一副委屈的样子,宋胭看向魏曦,果然魏曦朝她怒目而视,不满道:“你又来做什么,告状还没告够么?还是笑话没看够?为何又要责备姨娘?”
听她这话,宋胭觉得自己不用送扇子给她了,说不定会被她扔了,还不如自己拿着。
她回道:“上次的状全府皆知,轮不到我去告,但我要去告状你对我不敬,只怕你今日又要去跪祠堂了。”
魏曦对她怒目而视,却又红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宋胭倒是少见她哭。
不知自己的话是哪里刺激到她,竟让她脆弱起来。
江姨娘在一旁道:“求奶奶网开一面,饶过姐儿这一次吧,可怜她还是长身子的时候,之前跪了那一夜,至今腿还疼。”
宋胭发现江姨娘很擅长将自己归为一个恶后娘,她最初进门那句话不是为魏曦好么?这国公府没人怠慢魏曦,没人拿过继来说事,何必为一点小事去苛责丫鬟?
现在她又什么时候说要去告状了?她只是提醒魏曦对她态度不要那么冲,可江姨娘已经开始求情了。
这是求情吗,这分明是让魏曦更厌恶自己。
宋胭不得不重新考虑江姨娘对魏曦存着怎样的心思。
她原先觉得,旧主离世,江姨娘与魏曦相依为命,如今却意识到并不是这样。
魏曦没有依靠,那江姨娘呢?更没有。
魏祁亲口说的,江姨娘不会有孩子,甚至至少她进门这段时间,魏祁从未来过江姨娘院中,所以江姨娘唯一的依靠就是魏曦。
她一遍遍和魏曦说魏曦是魏祁的嫡长女,不教她谦逊,只教她跋扈,这种跋扈不是真正有恃无恐的跋扈,而是心虚的跋扈。
因为怕被人欺负,所以先欺负人。
往更阴暗的方向想,江姨娘不希望魏曦太早嫁人,一旦魏曦出阁,她这个姨娘就更加无所依仗了。
宋胭看向江姨娘,一边同情这个无奈的女人,一边又痛恨她的自私,近十年的相处,她就不能好好替魏曦想想么?
站了半晌,她心中叹息,朝魏曦道:“你是大爷的长女,永远都是,没有人轻慢欺负你,就算你被禁足,二太太也还记得把这端午果子给你送一份来,下次你见了二太太得向她道谢。”
魏曦没说话,她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也不知等她走后江姨娘会怎么编排她、曲解她的好意,她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回自己房中,宋胭几次长吁短叹,秋月问:“奶奶怎么了?”
宋胭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道:“算了,说了也是被你数落,就当是我一时冲动吧。”
秋月不服气,连忙道:“什么数落,我什么时候敢数落你了,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