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病弱美人不能打[无限](20)
“妈妈,你说掉在地上的东西不能吃,可念念好饿好饿,我能吃这些会动的米粒吗?”
忽然,几个保镖闯进来,看到吊死的女人,和已经饿得站不稳的小男孩,愣了一下。接着粗鲁地抱走司念,拖走了皮肉散落的妈妈。
后来小小的司念才知道,妈妈早就死了,十天前就死了。
死了以后,尸体会发臭,会腐烂生蛆。
那是他再也不想回忆的痛苦。
司念看着脚下死亡的鸭舌帽,后退几步,不想碰触能开启他阴影的开关。
【下一站是咝咝啦啦,下车的乘客请准备】
报站声响起,司念麻木地抬头去看窗外。
密密麻麻无限延伸的鸭舌帽人头皮已经不见,车窗外是浓烈黑雾,缓缓消散。
杀了鸭舌帽就离开吗?
司念静静养着黑雾,问:“为什么杀他?他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们?”
鸭舌帽死不瞑目,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
【真可惜呢,如果他能想到自己错在哪,真心实意地道歉,或许不用死】
声音出现,透着对生命的玩弄。
司念觉得很累,不单单是身体上的透支,还有经历过短暂死亡唤起心中阴霾的疲累。
他慢慢走到公交车最后一排,坐下。
他问声音:“车里,所有人,是不是都犯过错,想不到自己哪里错了,都会这样死去?”
“不!我不要!我知道我哪里错了!我不该偷我妈养老的钱去赌博!不要让我这样死!我不想死!”有人听到司念提问,瞬间崩溃。
不等声音回答,他哭喊着赎罪:“我错了,请给我一个机会跟我妈妈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嘻嘻嘻……】
声音发出诡异冰冷的笑声。
【没错,车里人的错误很严重,很严重,想不到错在哪就要接受惩罚哦】
司念“嘁”了一声:“多此一举。”
怪诞们想杀人,就会否决车里人每一个想到曾经犯下的错。
如此拙劣的规则。
“不公平。”司念说,“我有什么错?我压根没有机会去犯错。”
五岁多他就被关在司家的鬼屋,会有什么可以致死的错误?
“反倒是司晨轩……他犯的错,不值得你们把他拉进来好好折磨吗?”提到这个同父异母的相差几个月哥哥,司念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
【真是个好主意】
声音同意。
【感谢不断犯错还高高在上的无知人类,我们怪诞世界才会得以长盛不衰,嘻嘻嘻……】
司念手指蜷了蜷,恢复面无表情。手背抵着唇,轻轻咳了几下。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鸭舌帽流了那么多血,车厢里竟然没有丝毫血腥气。
每次司晨轩在司念面前活活打死那些动物的时候,哪怕是小小的一只仓鼠,房间里都会立刻充斥刺鼻的血气。
想到那些无辜死去的动物们,司念的手指又蜷了蜷,脸色渐渐阴沉。
他一定会为那些动物报仇。
司念抬头,看着车头挤在一起的惊慌不已的人们,不知道他们都犯过什么错。
但是他从声音的总结中知道了,被拉入怪诞世界的人,都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好人。
包括自己。
没错,他整天都想杀了司家全家人。如果给他机会,他一定不会做好人。
所以被拉进诡异的怪诞世界,他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原来你们在阻止我犯错?那我岂不是要说句谢谢?”司念冷笑两声,忽然恶狠狠,“谢谢你们给我锻炼怎么杀人的机会!我想我在这里杀光所有的怪物后,再去杀时司家人,一定……非常……轻松!”
他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像凌厉的刀子,卷着透彻的悲伤愤怒也带着谁也奈何不了的狂傲。
【嘻嘻嘻……好好闯关吧。司念,我已经为你破例了,要知道,没有人能看到站牌】
声音带着嘲弄消失。
“站牌!站牌上的字一定是能闯关的方法!”络腮胡很激动,“司念你怎么可能不识字!你是不是想独自闯关!你怎么这么自私?”
这个年代还有人不认识字,很难服众。
大家觉得络腮胡说的有道理,指责司念。
甚至有人骂出来难听的脏话。
只有齐刘海女孩咬着下唇轻轻反驳,“很多大山里的孩子就是没读过书,司念看起来不像撒谎。”
“你胳膊肘往外拐?”金丝眼镜推搡了一下齐刘海,梁子航赶紧接住她。
“对待女孩子这么粗鲁?”他把齐刘海带到自己身后,不满道,“指望着司念闯关还各个凶巴巴?”
方正刚看了梁子航一眼,上一关,梁子航对司念不也是这个态度么。
可他不敢吭声。
“我凭什么要带你们闯关?”司念却毫不犹豫承认他们的话,他撇眼去看亡者鸭舌帽,冷冰冰地说,“谁死谁活,跟我没关系。”
“你!”络腮胡暴怒。
“他说得没错!”齐刘海有梁子航护着,壮着胆子对络腮胡喊了一句。
她早就看呼来喝去把自己当领导的络腮胡不顺眼了。
车里的人就这样一分为二,好像划清了界限又不得不绑定一起。
司念懒得和这些不知所谓的人纠缠,他扭头去看车窗外,眼神沉得吓人。
静静伫立的蓝色站牌上,落着一只颜色极为鲜艳的不知名鸟类。
巴掌大小,一双眼睛漆黑无比,却又亮得吓人。
它的爪子上挂着一条条腐肉,肉上黏稠的血很像融化的蜗牛,顺着蓝色站牌上白色的字往下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