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者狂热(30)
江家一个长姐,三个男丁,各自生了两个孩子。江质眠是其中之一。
阿瑟写完了那首在贵州唱过的民谣小调。
过程还算顺利,让他心情好了点,把完整版录音PO到群里,很快底下一片彩虹屁。
皇甫:加到新专里吗,哥?
阿瑟:嗯
皇甫:好嘞
石头:我会好好练习的
兰桡:歌迷会要挑一首新专的歌送给歌迷,挑这首吗?
阿瑟:你们之前定好了没有?
兰桡:定好了,不过……
阿瑟:不用换
房门被敲响,健身时间到了,阿瑟退出微信,抓着运动水瓶起身。
江质眠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他还在跑步机上。
不是很意外,阿瑟用蓝牙接了,没有说话,刻意放大喘息。
低哑磁性的男音通过喉结碾磨,从喉腔震出来,带着让人想要触摸的力度,听着汗水淋漓。
江质眠也没说话,片刻,他问:“你在做什么。”
阿瑟回答:“我在跑步,眠哥。”
江质眠低低笑了声,似乎觉得他会跑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阿瑟问:“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江质眠说:“颈环我看到了。”
阿瑟按下停止键,转动的履带慢慢放缓,他双手搭在跑步机上,问:“所以是特意打电话来告诉我喜不喜欢?”
“不是你问我的吗?”江质眠听着他的呼吸,嗓音平稳,很坦然地说:“我喜欢。”
阿瑟有点意外了,本以为对方会开始打太极,他挑了下眉毛:“……是吗?但哥你没给我评论。”
江质眠回道:“我点赞了。”
阿瑟说:“不够。”
江质眠问:“你想听什么?”
阿瑟说:“这要说的人自己想吧?”
江质眠含混笑了一声,听筒里隐约传来火星燃烧烟卷的声音,接下来任何动静都消失了,阿瑟低头一看,通话已经挂断。
喩蜴筝里0
阿瑟,真名鹤迁,父亲鹤运通,实体企业龙头朝阳集团的创始人。母亲茱莉亚,意大利人,是老奢侈品牌Egrest御用设计师的女儿。
朝阳集团做日用百货起家,如今产业囊括日用品、电器、房地产等多个领域,鹤迁是他唯一的孩子,集团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从小被捧着长大,十三岁跟着母亲去意大利学音乐,十八周岁后茱莉亚回国,他浪迹佛罗伦萨各个艺术馆和街头酒吧,做过一段时间的时尚杂志平面男模,二十四岁毕业回国。
回国第一年在地下bar遇见当时是独立音乐人的兰桡,次年绕梁在华语乐坛横空出世。
绕梁的现任鼓手石头,真名鹤安声,是他堂弟。
烟卷燃烧出强烈的辛辣苦味,烟雾拂上江质眠硬挺的眉骨,他手肘搭在书房的办公椅上,右手拇指恰好落于纸质资料中十八岁的阿瑟的照片。
剃了寸头,黑色长背心和皮裤,从脖子到左锁骨胸膛用蓝色油彩画出了半只孔雀,闪闪发亮的铆钉靴踏着音箱。每一寸皮肤都散发着性感,也流露着傲慢。
——看起来一点也不乖。
江质眠忽然问:“他谈过恋爱吗?”
秦建国站在书桌前:“谈过,交往超过一个月的只有三任,每段恋爱的平均时间是1-2周。”
江质眠问:“都是女性?”
秦建国看了他一眼:“都是女性。”
江质眠蓦地笑起来,手腕一垂,在那叠资料上摁灭了粗筒烟卷。低骂了一句:“小混蛋。”
他没有再多问什么的意思,秦建国等了一会儿便准备走。刚退出一步又想起件事,回身道:“对了,他在的乐队,星灿娱乐的金牌经纪正在和里面那个叫兰桡的人接触,给出了条件很丰厚的合同。”
江质眠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晓,秦建国就离开了书房。
也许是那叠资料的功劳,这天晚上江质眠难得在凌晨2点前就睡着了,他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醒来时天光刚刚升起。他呼吸发沉,独身躺在床上没动,睡裤柔软的布料潮湿,他作为成年男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这种被动的感受。
梦境斑驳无序,醒来后那些无意义的图像被大脑迅速淡忘,唯一留下印象的是戴在男人脖颈上的银色颈环,以及一只正在开屏的蓝孔雀。
他长长舒了口气,手掌抬起遮住了眼睛。视野归于暗沉,心中翻涌的情绪却不像黑夜那么纯粹。
此时,手机持续震动,这个点除了家人没人敢给他打电话。但他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段打扰他,因此排除工作和亲人,只剩下那么一个。
吴秋雨。
他们的离婚冷静期已经到期了,多少年作为朋友的相识,作为爱人的相伴,都结束在失去法律效力的结婚证上。
吴秋雨是很体面的人,如果不是处于情绪崩溃,大抵是打电话来说再见的。江质眠也是,他预计中也该有个和对方的告别电话。
可偏偏是在这个清晨,他身体陷入欲后缠绵的懒散,那只傲慢的蓝孔雀在他脑中踱步正欢。江质眠难得犹豫不觉该拿这不知死活的保护动物如何是好,便懒得去接这个电话。
对方也没有坚持,一个电话没通,就不再打了。
躺了许久,江质眠起身,拿起手机去浴室,上面留着吴秋雨发来的一句“再见”,果然是来告别的。
歌迷会的前期工作工作室早早做好,开演当天歌迷们手持各色应援灯牌有序地在门口排队,绕梁在后台候场。
因为歌迷会规模较小,整体时长也比较短,他们没做复杂的妆造,只简单化了下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