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团皇妃驾到:朕的皇妃太淡定(27)
旦下龙嗣?自己还要替那个苟延残喘的老皇帝旦下龙嗣?
扶云觉得后背一阵儿发凉,心底顿时一沉。
一群人在宫中耽误了会儿,小六子手脚麻利飞速请来了太医,经诊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太医只留了几个安神和疗养的方子便回了去。
大太监总管也适时宜的出现,交代了皇上的口令。
口令内容大抵是说让扶云想好生在怡和宫休养休养,隔日一早就去广御殿向他请安。
扶云哆哆嗦嗦跪送着太监总管离开,起身后发现自己紧张的连手心都汗湿了。
宫里的床是柔软的,宫里的风是凛冽的,扶云躺在怡和宫里的大床上在凛冽的风里开始凌乱。
凌乱的一夜也没凌乱出任何结果,倒是让她第二天一早在菱花镜中发现了一双巨大的熊猫眼。
小桃花“哎呀”一声开始帮她手忙脚乱的修补,扶云对着镜中熊猫眼的自己继续凌乱。
最后裹着一层雪白的狐狸大氅顶着一张面具般厚重的妆容,扶云在嬷嬷小声的叮咛中人生第一次领略到了小学时学到例如《刘胡兰》《董存瑞炸碉堡》等旷世巨作里提到的英雄情结。
……真壮烈。
推开怡和宫雕花绚烂的大门,机械般咯吱咯吱向左转了转脖子,惊得正百无聊赖打着哈欠的尔康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在嬷嬷咳嗽的提示声中,他立马挺直身体作了个揖,上下滚动的喉结里干巴巴憋出了“恭送娘娘”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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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娘你好,今日会不会太热了些?还有太阳先森,您稍微收敛点,霸气外露了 = =
平京(4)
扶云面无表情看他一眼,继续咯吱咯吱声中向左转,在嬷嬷和小桃红的牵引下机械般前行。
前行刚过了一个拐弯,身后随即爆发出震天般的狂笑声。
……
一阵沉默后,嬷嬷气得掉转头就去找那个臭小子教训。扶云暗自笑了两声,脚下步子却没停,任由小桃红牵着往广御殿走。
广御殿本是批阅奏折的地方,自皇帝一病不起后,宫人索性临时搭了个床榻,方便皇帝处理公事。如今这一搭,也有十天半个月了,可皇帝的病……却依旧没有好转。
听了内侍公公的交代,扶云点了点头,端了药碗小心挽了帘子进来,只听床榻上幽幽一人影忽然道:“谁啊……?”
内侍公公立马应了声,“皇上,是扶云姑娘来给您请安了!”
说完给扶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进去。
扶云便挪了步子双腿跪倒在床榻前,轻声道:“扶云给皇上请安,祝皇上能够早日康复。”头一低伏到了地面上。
……过了半会儿都没人理睬。
扶云偷偷摸摸抬起眼,却见一只枯瘁大手从榻上伸了出来,男人低哑的声线道:“云儿,你过来……”
扶云紧张的双腿跪蹭过去,接住了悬浮在半空中的手,“云儿在。”
内侍公公这时候问了安,低头退了出去,顺手还把门带上了。
广御殿里光线瞬时一黯,扶云捧着皇帝枯瘁的大手禁不住一抖,只感觉这里面空荡荡静寂的骇人。
“咳……”榻上人轻咳一声,叹道:“孩子,是不是觉得害怕?”
略带苍老的声音,登时让扶云觉得心里一咯噔,想起了以前小时候似乎也听过这般苍老的声音,鼻子一酸,忙道:“不,云儿不害怕。”
“傻孩子,不害怕都是假的。偷偷告诉你吧,我在这里住啊,其实每天都会害怕……”榻上人深呼吸一口,满腔都是无奈。
“皇上害怕什么?”扶云问,握着药碗的手掌微微酸涩的疼。
“怕鬼啊……”皇帝低低的说道,禁不住苦笑,“怕这屋里的鬼……也怕这外面的鬼啊!”
宫变(1)
扶云低着头琢磨这“鬼”的意思,琢磨了半天,眼睛翕了大半,酝酿了一下不慌不慢道:“皇上,您想多了,这大白天,不会有鬼的。”
榻上人没有说话。
扶云摸着茶碗坚硬的外壁,用汤匙轻轻搅拌了几下,直起身道:“皇上,时辰道了,该吃药了。”
榻上人沉湎片刻,最后竟赌气般推开了扶云的手,“朕才不喝这折磨人的玩意儿!”
手一歪,黑乎乎的药水洒了大半碗,扶云来不及惊叫忽地扣住了手腕,倒吸一口凉气后咬了下唇没有再说什么。
“云儿……”隔了半响,低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娘现在可好……?可是又喜欢做那些街坊里的纸糊的玩意儿?”
我娘?
扶云抿唇皱眉,想了大概才慢慢道:“皇上,您记差了吧,我娘她……已经去世很久了。”
“啊……”榻上人一阵惊呼,沉寂了一会儿才默默呢喃道:“是啊,芷若已经走了,我这个老糊涂,竟是以为她还在呢……”
搁下了药碗,扶云闭着眼偷换着呼吸,不知为何,背后一阵阵阴森森的发凉。
冷不丁,那人道:“云儿,你上来给朕看看长的什么模样……”
说完不停歇的一直咳嗽。
扶云单手支起跪的发麻的双脚,斜坐在床榻上,缓缓撩开了眼前的纱帐——
病得脸色发青的男人躺在床榻上,瘦骨嶙峋,突兀的双眼盯着她,眼神从先前的惊奇到不可思议再到泪水盈眶,急急匆匆捧住了她的脸道:“芷若……”
扶云惊得重新跪伏下去,“皇上,您认错了,我是云儿!”
男人并没有理她,只哭哭啼啼从床榻上扶起身,依旧想要去揽她的肩膀,“芷若、芷若、你一定还在怪我对不对!你一定还在怪我当了皇帝对不对!芷若我错了,我不当这个皇帝了,我们走好不好,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