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王道:凤眸天下(11)
能有如此强大内力的人,除了端木鹤还会有谁?只是,端木鹤为何会忽然如此性情大癫,还狂啸出声?而且那一吼,几乎是散尽了她全部的内力……
“不对。”我
倏地站起,望向谷中漫漫青海,断然道:
“端木鹤出事了。”
山谷断崖。
烟笼翡翠,梨花满地,春雨绵绵润如丝。
千尺飞溅,冰肌玉骨。
端木鹤跌坐在地上,面前的巨石上一片殷红。
女子杏目圆瞠,满面苍白,右手握着一封被鲜血染红的书信,口中喃喃欲语,只有二字:
“海儿……海儿……”
“殿下?”
蓝见我面色阴晴不定,顿时一慌。
我扬手,将他的话语打断。
“海儿,为什么,为什么……?”
端木鹤痴痴念叨着,根本没有发觉我已经站到了她的身旁。
细雨润物,芳草清香,原本美得不像话的山谷断崖,此时此刻却酝酿出一地凄凉。
端木鹤浑身湿透,几抹青丝紧紧勾勒在脸上,双眼红肿,憔悴异常。
山谷多寒,端木鹤又只着了一件逶迤拖地的牡丹长裙,轻纱金钿,衬托着她如花面容,更显沧桑。
“父后他怎么了?”
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直觉告诉我,一定是父后出了什么大事,才会让她变成这样。
遗诏(1)
“凤翕寒……?”
端木鹤愣愣的抬头,看向我,忽而凄凄笑起来,将手中的信纸递到我的手中,轻轻道:
“我快忘了,这其实是给你的……”
言罢,她捂着胸口,强忍着剧痛缓缓爬起,转身欲走。
我见此眉头一皱,忙问道:
“你要去哪?”
端木鹤蓦地一怔,半响,她转过头,冲我笑道:
“我还能去哪?连海儿都走了,我还能去哪?”
“什么意思?”
我心下倏地一惊。
“呵呵,凤翕寒,你还不懂吗?”
端木鹤轻轻摇头,苦笑道:
“你在我这待了整整十年,是时候,该回去了。而我,也该回到我该去的地方了。”
春寒料峭,斜风细雨。
端木鹤说完最后一句话,身形就渐渐消失在了灌木丛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那时什么都不懂,不懂情为何物,也不懂端木鹤所说的归处是哪里。
于是便皱皱眉,不再理她。
只是没有想过,或许今日会是今生最后一次看到端木鹤的身影。
染红的信纸,只有短短几句话,却看得我面色一片苍白。
终于明白端木鹤想要去哪里,可惜为时已晚。
绿青蓝紫站在我的身后,都紧张的看我,不敢发出一语。
凤朔国二百三十四年,暮春。
父后瑶海因病去世,母皇则为此相思成疾,在同年四月不幸驾崩。
父后和母皇一前一后几乎同时逝世,造成凤朔国百年难得一见的政朝混乱。幸得母皇在死前已立下遗嘱,需要我和凤翕璃回朝听封。
我这才知道原来凤翕璃和我一样,都在十年前离了京。
今日一封遗诏,对离宫十载的我来说,有如晴天霹雳,让我的意识浑然清醒。
绿青蓝紫看过我手上的信件,互望一眼,下一刻齐齐跪倒在地:
“请殿下吩咐!!”
吩咐?吩咐什么?
我冷眼看向跪倒成一排的绿青蓝紫,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殿下……”
绿青蓝紫纷纷抬起头,目光如炬,隐隐透露着某种信息。
微风徐来,带着丝丝寒意,扬起我极腰的墨发,猎猎飞舞。
下一刻,我已翩然转身,凤眸轻佻,锋芒毕露:
“回宫!!”
遗诏(2)
蒲苇凄凄,绀波萦绕。
再次来到京师汴水,已然十年。
马车外人潮汹涌,热闹纷繁。我坐在蓝的怀里,素手挑开窗纱,看着这一路沿途的风景,狭长的凤眸禁不住微微眯起。
忽然想起十年前我纵马飞扬,把京师闹得个满城风雨,家家户户都记住了我凤翕寒的嚣张跋扈,和凤翕璃的柔情风流。
而如今的自己,霸道依然,至是慢慢褪去了当年的那份稚气,变得沉稳而收敛。
春风浮霭,暖阳如沐。
骏马飞驰,直入东宫。
“二皇女驾到——!!”
凤鸾大殿前,文武百官纷纷俯首叩拜。
紫撩开车帘,将我搀扶而下,蓝跟在我的身后,步履放轻,面容恬静而安详。
无数双目光灼灼而来,我连夜奔波,也没有刻意梳妆打扮,现在虽身无坠饰,但在他们的眼里,却还是尊贵异常。
我扫了一眼众人,面色冷淡,让人看不出喜怒。百官面面相觑,又不敢擅自妄言,便只好乖乖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与此同时,西大门又传来一声通报:
“大皇女驾到——!!”
凤翕璃?我收回目光,略微侧头,就见一辆缀了流苏步摇的华美马车哒哒而来。
上好的檀香扑鼻而来,水晶车帘被人挑开,一阵珠落玉盘的清脆碰响。
凤翕璃就这样身着素白纱衣,唇畔噙笑,在百官惊诧的目光中,朝我款款步来。
凤眸翦水,芙蓉如面,凤翕璃笑起来,足以艳冠群芳:
“寒儿,十年未见,过得可好?”
她不说话倒好,一说话我嘴角就禁不住狠狠抽动起来:“你给我闭嘴。”
凤翕璃听了这话,笑得更欢了:
“不错不错,看来寒儿还是十年前的寒儿,并未改变,真让我放心多了。”
若是十年之前,我一定毫不客气的继续反击,但是现在,我决定无事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