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王道:凤眸天下(67)
……我开始怀疑他们把我当婴儿了!
我被这一软语吓得不轻,堪堪点头,蓝紫二人便视若珍宝般将我移至榻上。
夏暑正酣,耀眼金阳从窗格外倾斜而落,在美人竹榻上渡了一层荧光,飙鲜明亮,分外温暖。
真心真意(6)
许是太久没有晒过太阳,我刚一侧身躺上,只觉一股竹香飘出,那灼热阳光映在面额,全身便如同被虫啮咬般酥麻不已。
见我蹙眉隐忍,紫禁不住咯咯笑起来,道:“王爷可是觉得身上很痒?”
我兀自缄默,蓝轻瞥了紫一眼,眸中闪过责罪。
紫诺诺不敢言。蓝俯下身,面颊融入光霭中,墨发丝丝泄落而下,贴到了我的耳际,柔软清凉:“王爷,要不要帮您准备洗澡水?”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先和我说说情况吧。”
蓝应了一声,恭敬的站在身侧,我寻思了许久,才开口问道:
“可已确定他们的来历?”
蓝道:“确定。”
我怔了怔:“确定是魅影宫?”
蓝端详了我片刻,才缓缓道:“确定。”
“所以他们这是在背叛本王咯?”
蓝道:“确切情况我等并不清楚,不过青绿二人已经潜入魅影宫调查那三人的来历,如果不出意外,今晚便可得到答案。”
夜晚来得并不冗长,只是等待的时间里除却喝茶吃药别无其他。我终于忍受不了身上的其痒难耐,食过晚膳,便吩咐蓝紫准备了洗澡水。
屋内置了圆形澡桶,门扉大开,蓝紫二人来回提着热水,秀气面容上沾满了汗珠,不一会儿,细细袅袅的雾气就蒙了一室。
在床榻上失神了好久,这才从紫的轻声呼唤中醒来,我望着澡桶中跌宕起伏的水波,刚想伸手脱衣便着实愣了下来——我身上有伤,根本就不能沾水。
看到我略显怔忪的表情,紫轻轻取了架上的毛巾,挽起袖口,又在热水中搓了一把,拧干,这才走到我的面前道:“王爷,我帮您擦身吧。”
不能洗澡,便只有擦身。
我抬头看向紫那双被水泡过的手,莹白如皓雪,纤长若柔柳,沾了些水珠,指肚微微发白,指尖粉嫩透亮。
待到耳旁传来脱衣时的簌簌声响,我才发现自己再次失神了好久。
孩子的名字(1)
我这辈子从来没觉得自己是男人。
但是,在看到脱完衣后黄铜镜中那个瘦同枯槁的身体以后,我第一次发自肺腑的嘴角抽搐。
满身都是细小的伤口,不深不浅,却恰好都破了皮,露出了猩红血肉,看得人鸡皮疙瘩全部竖起。
绕绕头,复望胸口那个血窟窿。
虽然被蒙了绷带,却从里到外印出了暗红的血渍,中央几乎发黑,和着一些墨绿药膏,凝结一起,分外可怖。
我蹙眉看着,只觉心烦。自己从小到大从未受什么过伤,甚至是在端木鹤那里也只是小伤颇多,致人性命的,也这一次。
紫轻轻抽了一口气,手指附在身上已经发颤,他小心翼翼的脱下我最后一件亵衣,望着那惨不忍睹的伤口,终是泪水落下,沾湿了面庞。
我不禁笑道:“又不是你受伤,你哭什么?”
语气虽是揶揄,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轻软。
紫随手将脏透的亵衣安置一旁,面上仍是凄苦:“王爷,紫只是觉得歉疚。”
歉疚……
我笑得有些牵强:“从小到大,我哪一次受伤,你和蓝不觉得歉疚?”
紫有些哑然,手上稍顿,想替我擦背,却发现毛巾已经凉透,便忙下床去了澡桶边搓了一把。
我轻轻吐了口气,望向门口,终于忍不住问道:
“寒之逸怎么还没来?”
蓝合了衣裳替我盖上,生怕我着了凉,只随口答道:
“现在是戌时二刻,寒公子理应睡下。”
我皱了皱眉头:“这么早?”
紫回身已洗好毛巾,重新替我擦拭,背上一片温软,却是且有且无,想必是躲开了那些细碎的伤口。
蓝笑笑,替我绾发,墨黑色的长发拢住了半边面庞:
“王爷,您忘了寒公子已有身孕了么?怀了孕,身子可比平日重了许多,再加上这些天他一直未曾好好休息,今日好不容易待到您醒了,早些安寝也是应该的。”
孩子的名字(2)
我点点头,又觉得奇怪:“你怎懂得那么多?”
蓝微微一僵,继而笑道:“以前在山中无聊,便随便看了些书籍打发时间罢了。”
将身上擦净,换了新药,穿上新衣,整个人顿觉清爽许多。
时间近巳时,我捧着香茶坐在美人榻上,月光从窗棱洒入暗角的八仙桌上,如同铺迭了一层蒙蒙的霰雪,莹润生辉。
叩门声响起。
蓝卸下门闩,那人皎蓝色的衣裳和清辉一同落入里间,蒲柳之姿,中人之貌,却是别样风华绝代。
我有些讶异的挑起眉:“……冉暮行?”
他点点头,从背后取出蜜合色油纸包,未打开,一股甜香莲蓉味道便四溢开来,引人垂涎。
我有些闹不明白:“今日儿是中秋?”
这次轮到冉暮行有些愕然:“……你未吃过葱油饼?”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是月饼么?”
蓝在身侧微微发窘:“冉公子,王爷在宫中从未吃过这些东西。”
冉暮行后退了两步:“那我回去了。”
我道:“慢着!”
冉暮行果然乖乖站定。
我冲他挥手:“拿来给我尝尝。”
同样是金黄色的表皮,却酥脆皮薄,葱香带劲,内馅糊了一层莲蓉泥,一口咬下,莲蓉香味刺激感官,香得让人舍不得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