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不过的是容颜:一笑倾城(146)
笑天一行皆是心生狐疑,孤凤和同笑天互相使了个眼色,还未开口,就听鹰狄硬生生道:“能同时称霸武林和朝廷的人,在寒楚,可不多。”
笑天和孤凤同时皱眉,又听鹰狄继续道:“这沈醉天想迎我们进门,还真是方法用尽,世人都知道,他的寿辰,可是在来年开春。”
笑天愣了愣,未作反应,身旁的孤凤却压下筷子问道:“寿辰……沈醉天现在在办寿宴?如此大动干戈,应该不会只是为了笑天吧?”
一语中的,鹰狄随即抬了眼,匆匆扫过一眼孤凤,淡淡道:“他是想一石二鸟。”
“果然。”孤凤轻轻瞟了一眼笑天,又飞速转过头去,道:“这沈醉天,目的还是为了红莲。”
红莲,听到这个名字,心还是会倏然一跳。关于红莲的事迹,笑天还是知道一些的。
三个月前,红莲曾一把火烧掉了司徒世家,当时没问司徒秋白的感受,那小子却还是会在梦中呓语,口口声声念道红莲的时候,牙都磨碎了。
沈家(3)
三个月后的不久,红莲又上了天山,目的是为了杀沈醉天。
其实红莲本身是分不清杀与不杀的区别的,在她眼中,只有刀光剑影,掌风猎猎,和武学的最高境界——提罗之境。
所以,与其说红莲杀沈醉天,不如说红莲找沈醉天打架。只是,这战书下了,就等于生死状。红莲与沈醉天中,必须得有个人死,事情才算完结。
“沈醉天……”笑天低着眸,轻吟一句,皱了皱眉头,忽而又抬起头,看了一眼鹰狄,低声问:“沈醉天他,可有子嗣?”
鹰狄闻言看了一眼笑天,那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微不可闻的动了一下,继而又平淡下来,缓缓道:“沈醉天无妻,但有个小妾,前几年刚替他生了个儿子,现下,也约估五六岁了。”
孤凤见此低头酌了一口琼浆,精致的面容映在酒水里,借此悄悄瞅了瞅笑天,眉头一紧,便正声问向鹰狄:“既然如此,这沈醉天不一定会买昀诺的帐,我们……”
“昀公子敢让我们去,就必定会有把握。”似是知道孤凤要问些什么,鹰狄默默夹了一口菜,淡淡道。
孤凤愣了愣,没再说话,却见一旁的笑天闻言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水纹荡漾中,看不清面容。
寒楚的夜晚永远比白昼漫长,晚霞的红云轰轰烈烈的酝酿开去,天色渐渐暗淡,风也骤起,云也散去。
笑天一行简单吃了点饭菜,坐席间又听得客栈内食客们的闲聊,大部分都是关于沈醉天的寿宴和同红莲的天山一战。
“知道不,他们有的说这次沈醉天宴请八方,为了就是能够帮他联手对付红莲。”
“嘁,这沈醉天的目的早就昭然若揭,不仅是为了铲除红莲,还为了一并除去当年武林第一邪教倾怜宫。”
“大家都知道,红莲是陌祁的后嗣,是倾怜宫旦出的妖孽,沈醉天一向义薄云天,当然会这么做啦。”
“嘿,你小子……”
……
“哐。”筷子重重压在碗沿上,笑天抬头看那几个被骇住的书生,又淡淡垂下眼,几缕青丝摇曳过膝,转头对鹰狄道:“我累了,先去歇息。”
未等鹰狄回答,笑天便转身就走,清灵还在一旁愣了半天,才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嘁——”对面一片唏嘘,又继续高谈阔论。
席间只剩鹰狄和孤凤二人。
孤凤酌了几口花雕,味道甘醇浓烈,瞥了一眼鹰狄默默不语吃菜的模样,冷冷地道:“你不想问些什么吗。”
伸在半空的筷子僵了僵,又继续添菜,鹰狄静了一会儿,开口道:“那日我给你们传话,为何不见那个红发少年。”
“呵,红发少年。”下颚轻轻一抬,孤凤琉璃清眸扫向鹰狄,不咸不淡的道:“前辈,你可知道,笑天为了谁才答应来到这里。”
鹰狄面色微微一沉,半响才轻轻点头,低声道:“我知道,天儿同我的师徒情分已尽,从此以后,我们便再无任何瓜葛。”
沈家(4)
夜幕深深,一轮皎月斜挂在天边,清华暗淡,树影婆娑,连成一片墨色。
若有若无的笛声飘渺,笑天翻身下床,推开木窗,看屋顶上少年颀长的身影,轻纱缭绕处,尽显芳华。
笑天仰起头,风吹得她单薄的亵衣微微鼓起,墨发飞扬,随着树梢沙沙摇曳。
冷风肆意,寒意瞬起,笑天看着檐上的少年,他青白长衫摇下一缕流苏,顺着风晃晃荡荡,极为淡雅。
皱起眉,笑天用手做喇叭状,喊道:“孤凤——”
孤凤的身体明显一震,笛音泯灭,他朝对面开来,见笑天站在窗边,正笑眯眯的朝他招手。
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小时候,笑天也是这样,嘴角扬的高高的,一双乌黑的眼眸里隐隐泛着狡黠,笑的他全身起毛。
只不过,那时,笑天换他小哥哥,而不是孤凤。
收起短笛,纵身一跃,不过瞬间,便飞到了笑天的身旁,反手关上了窗户,呼啸的北风这才停歇。
“什么事?”孤凤挑眉,望向一脸波澜不惊的笑天,心生狐疑。
笑天把嘴一抿,伸出手,巧笑倩兮地道:“把笛子给我,我教你吹笛。”
教他吹笛?孤凤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么晚还不睡,不怕明天耽误了行程?”
谁知笑天闻言叹息了一声,以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看向孤凤:“你以为我不想睡么,只是你那吹笛的声音,实在是……”
实在是不敢恭维啊。笑天眨了眨眼睛,瞅向孤凤倏然骤红的脸,故意拉长了声音,没有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