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珂跟未来国母的感情处得还不错,但一堆福晋扎堆尬聊这种事,她还是拒绝的。
看到四福晋,林珂就不由想到了如今漂在江湖上的弘晖小阿哥。
说起来,她跟四福晋竟然已经有年余未曾打过照面了,这一见啊,就觉得四福晋整个人的气色有些不好,想想也能理解,毕竟她膝下只有一子,而这一子又夭折而去,即使时间过去一年,四福晋也未能从丧子之痛中完全走出来。
“四嫂这一向可还好啊?”林珂闲话家常地问了一句。
四福晋拍拍她的手背,微微一笑,说:“劳妹妹挂念,只我这身子不争气,虽用了心去养,也还是这样济事。”略顿了顿,接着说:“我今儿还刻意多搽了粉,怎么气色还是不好吗?”
林珂诚实地点了点头,心知她这是心病,面色可以用妆粉来遮掩,可是那疲惫的眼神却是出场了她。
四福晋拉了她的手,两个人到一边坐了。
等坐稳了,林珂开口劝道:“四嫂,凡事都看开些,身体要紧。”
四福晋又拍了拍她的手,掀掀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许久不见妹妹,妹妹或许还不知道。”
林珂静静地听她说话。
四福晋的眼神这个时候就透出了些伤痛,“弘晖不在了,这些年我膝下也就养了这么一个儿子,可他不在了……”话有些说不下去,眼眶不自觉地便泛起了红,她用力往下压了压情绪。
林珂反握住她的手,真诚地看着她道:“四嫂,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去年三月……”
林珂握紧她的手,面露狐疑,“可是,我在那之后有见过弘晖啊。”
四福晋整个人一震,脸上是掩不住的震惊,反手一把抓紧她的手,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虽说这间偏厅只有她们两个人,但林珂还是本能地四下看了看,这才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之前其实没在庄子上养身安胎,是去了江南养胎,去年差不多快九月的时候吧,我在大明寺碰到弘晖的。”
四福晋的嘴唇打着颤,努力了好一会儿才能发出声音,“他可还好?”
林珂实话实说道:“瞧着身体有恙,气色不算太好,不过,身边倒是跟着一个大夫,这人我倒是认识,以前也替我治过病,医术还是不错的。”
“那就好。”四福晋半天只吐出这三个字来。
林珂便又道:“四嫂也别太忧心,我觉着凭那人的医术,就算弘晖有什么病,他总是能给他治好的。”
“借妹妹吉言。”
林珂回以一笑。
四福晋看着她欲言又止。
林珂善解人意地道:“四嫂想说什么?”
四福晋咬咬唇,略有些迟疑地道:“那位大夫——”
林珂笑了笑,在她的手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道:“先前因为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所以我倒是没留意,现在既然知道了,我试试看能不能联系到这人吧。”
四福晋神色立时一松,道:“麻烦妹妹了。”
“四嫂还跟我客气什么。”
四福晋听她这样说,也不由跟着笑了一笑。要说,她是真喜欢八弟妹的性子,也是怪,虽说她们平时接触也不是特别多,但是两个人就是对脾气,有眼缘,能说到一起。
先前她就有些狐疑,也没觉着八弟妹的身子有那么弱,却总是在庄子上养病,经常很久不在人前露面,如今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就明白了。八弟妹是个任性的,难得的是八弟也肯由着她,这才是个有福的。
“主子,十三福晋来了。”四福晋的大丫环阿春进来回话。
四福晋便朝着林珂笑笑,拉着她的手站起来,“十三弟妹来了,她也老念叨你,咱们一起去迎迎。”
“好。”
因为两家离得不远,而林珂也有意来得早了些,便是为了找机会跟四福晋提提弘晖的事,所以直到此时十三福晋才算是来的第二位客人。
这个时辰,那些爷都还当着差,一般也不大会跟女人一道过来,各府的福晋大多是各自携了女眷先来的,女人们扎堆也能说些别的体己话。
“哎哟,八嫂倒是先来了,我这都算来晚了。”十三福晋一打照面就忍不住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林珂笑道:“我家离得这么近,若还来得晚,那可就真该罚了。”
四福晋也跟着附和,“就是,她要是来晚了我可是不依的。”
因林珂扶着四福晋的左手臂,十三福晋便走上前扶了四福晋的右手臂,状似争宠一般地道:“四嫂,你可不能一见了八嫂就把我抛到一边了,八嫂平素可没我来得勤。”
四福晋失笑,伸手戳了她一指头,道:“偏你是个不饶人的。”
十三福晋笑着闪了闪,又冲另一边的林珂说道:“八嫂,你怎么就那么喜欢住到庄子上去啊,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想找你说说话也难。”
林珂也不由失笑,道:“我呀,天生是个惫懒的性子,就爱图个清静,庄子上不是清静么,而且住久了就更懒得动弹。”
十三福晋笑着打趣道:“就不知道八嫂被八哥藏到哪座深宅老院去了,找都没地儿找去。”
林珂听出了她话中有话,面上却是面不改色地笑着回道:“既是藏,那定是要藏得严严实实的,若是轻易便被人找到了,我家八爷也算不得藏了。”
十三福晋忍不住笑出声。
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回到客厅,下人奉了茶果,她们便闲坐聊些闲话。
客人陆陆续续地到府,府里的人很快便多了起来,莺莺燕燕姹紫嫣红的,着实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