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梦去+一起生活吧+Heart's Desire(19)+番外
后来傅鸿宣一直没有出过声,只是一直紧紧地搂着我。
那一刻,我有一种错觉……仿佛彼此纠缠着掉进了来生过往里的轮回兜转中,一脱手,便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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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现在连傅鸿宣也看上去憔悴万分。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昏睡,我不停的找话题,说到后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对着他乱扯,让他猜真宗会把王位传给哪个儿子;告诉他以后会有一个面如黑炭的清官出世,而吕夷简他日必定平步青云,所以拉好关系要趁早;后来又劝他以后把产业搬来南方,这样可以福萌子孙……
我问他,在你心里,程子曦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第一次见面恨不得我死?但是却又不仅仅是恨而已。
他看着我温柔异常的说,等我们获救了,我就告诉你。
混蛋……你不说,我自己去问程子曦……
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眉如刀剑,英挺飞扬;目如星光,熠如曜石……细细的打量这张脸,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去记忆,只这一眼,就算上穷碧落下到黄泉,便也不会忘记了。
“你上次把我丢下荷花池去的账还没和你算。等我见了鬼差就买通他,堵在奈何桥前头,你一来我就扔你进忘川……不淹个半死不许上来……”
“子曦?”傅鸿宣轻晃了下我,“子曦,你千万别睡!你听到没有!”
“……”我将手从他脸上挪下来,拍了拍他肩膀,“我十有八九会被你这么晃死……”
说完,从靴帮里抽出那把匕首一咬牙往自己腿上扎去,被傅鸿宣眼尖手疾将匕首夺了下来。
“你做什么?”他冲我一声吼。
我怒目瞪之,“你不准我睡,那我总要想办法让我自己保持清醒吧!”
“那也没让你用刀捅自己!”
要是捅你能让我清醒的话,我也相当乐意动手。我看着他,心里咬牙切齿。
“你要是把我捅死的话,那真的没人能救你了。”傅鸿宣一语道破我欲谋行凶的想法,我也认了,反正我心里想什么事情他都知道。
“那你想办法别让我睡,我管不了了。”说完一副自暴自弃的态度,然后我很满意的看到傅鸿宣脸上一阵恼羞成怒却又不能发作的尴尬,我果然喜欢上了这种游戏。
傅鸿宣的自制烽火台终于在我真的快要翘掉的时候引来了船只。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今有傅爷燃袍钓渔舟。”
“你不会是自比那祸国殃民的褒姒?”
下一秒,说话之人被打。
19.
“子曦?起来了么?”
傅鸿宣敲门的时候,我正和衣服上的线绳做着殊死抗争。
“子曦?”见我没反应,外面敲门的人似乎急了,“子曦,你没事吧?我进来了。”
“别!”我叫嚷着从床上跳起来,话还未脱出口就被那些个绳子带子给勾住直接从床上摔到床下。
“子曦?!”傅鸿宣冲了进来。
我猜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是很想笑又非得强忍住……MD!
反正糗已经出了,死而死矣,我索性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双干净的皂靴停在我眼前,然后人蹲了下来,我朝上翻了翻眼皮。果然没让我失望,傅鸿宣正勾着嘴角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莫非啊莫非,你长这么大连衣服都穿不来了么?!我在心里暗自流泪。
“你想笑就笑吧,我不会介意的。”待傅鸿宣替我束上腰带转身开始整理床榻的时候,我干巴巴的说道。
“为什么要笑?”他不是很在意地问。
我抱臂站在那里看他动作,见他背对着我便很想一脚踹上去,正准备将思想付诸于行动时傅鸿宣突然转过身来,我一个趔趄差点又趴地上。
“至少你已经知道要自己穿而不是等人来服侍。”
我不解的看向他。
“你从小就被千人宠万人疼的,什么时候会想到学习这种事情。”说完还很得意地笑了笑,“我就是知道你穿不好才特意来叫你的。”
我头一咧,不去理他。
被渔船找到后,我的情况不是很乐观,这里离开泰州已经很远了,傅鸿宣怕我支撑不了这么长的航程,于是在附近略微停留歇息以后,直接带着我从水路到了比较近又较为繁华的高邮。在那里找了住所,然后派人送信到泰州。
傅鸿宣曾经对我大言不惭道,只要有米粮茶酒卖的地方,就有他傅家的人。现在我发现他说得谦虚了,应该是有米粮茶酒卖的地方就是他的地皮……貌似这么说有些大逆不道了……
“昨天晚上,鸽子从泰州回来了,但是我想你已经睡了就没叫醒你。”傅鸿宣从腰间拿出一个纸包还有一张字条。
我接过字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如此照办”。我满脸黑线。
瞪了他一眼,握紧拳头,“傅鸿宣,你别告诉我你们在玩什么猜字游戏!”
“字是少了点,意思到了就行。你别忘了那是信鸽不是信使,光是绑上这个就差点飞死它了。”傅鸿宣掂起那个小纸包晃了晃。
“什么精贵东西,非要这样送来不可。”接了过来拆开,抖入眼帘的是两颗纯白如玉的药丸,如两粒莹润出水的珍珠,清沁淡香……
我突然觉自己手里的东西仿佛有千金重,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哽咽了下却发不出声音,愣愣地杵在了那里任眼泪扑漱扑漱地落。心里暗骂道,莫非,你没用!这点小事就把你感动成这样!
“怎么了?”傅鸿宣见我这样不禁奇怪,找了手巾替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抹去,而后叹了口气,“那个时候对你不好,你反倒是倔强得让人钦佩;现在稍微照顾你一下,你就摆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如果这么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那就快点养好身体,我送你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