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前传:罪爱千年(出书版)(141)
「她?」红眸中,一道模糊的排斥感飞闪而逝,「她是我妈妈。」
「妈……妈?」居然是真的!
听见他吞口水的声音,洛赛提没好气瞪他一眼:「你有意见?」大手一收,不教训真是不行了!
「嗳,你别……」喘息一下子乱了,阿卡路尔连忙抓住那只越发撩人的手,却悲哀地挨了狠狠一口。
揉着被咬痛的胳膊,他不得不认命地选择了速速把话说完。
「现在你杀不了伊比辛,那她,唔……你准备怎么对她交代?她还会继续让你无论如何都要杀他吗?还是会派其它手下来做?」
洛赛提配合地想了想,估摸道:「应该不会。感觉上她并不是太在乎伊比辛的命,否则她大可以自己动手。但她不会无故做一件事,我想,她还有更深远的计划,而杀死伊比辛,只是她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小步而已。」
尽管他的语气轻描淡写,阿卡路尔仍从中听出了几丝不可轻视的严峻。
刺杀乌尔王,如此一件大事,如果还只算计划中的一小部分,那么完整的计划该有多庞大,多危险?
难道人类王国的大敌,已经不仅仅是另一个人类王国了吗?
思及这一点,他的目光隐约颤动,沉郁问道:「不管她有什么计划,不管她要你做什么……你是不是都绝对不能违背她?」
「……」
洛赛提微垂阴霾的眼帘,默然无语。
阿卡路尔立即洞悉,此时对方的沉默,代表毫无疑问的默认。
难道,到最后还是不得不走到那一步吗?不想,真的不希望变成那样……
心脏似被毒藤挞过,扎出了个个小孔,每一处都在泛出剧痛,痛得让人恨不得挖出这颗心。
然而他不能,因为他必须活着,必须。
双手捧住对方脸颊,盯牢那双红得似火又似血的眼瞳,阿卡路尔轻轻地,深深地说:「不论未来怎么样,我都绝对不会放弃你,所以,你也绝对不能放开我。」
这不是请求,明白吗?这是要求,惟一的一个要求……
「好。」以为是难以抉择的抉择,没想到,回答出来竟是如此之快。
这并非轻率,因为早在对上阿卡路尔写满坚决的双眼时,他就已看清楚自己的心,自己的情。就算将来还有一百年一千年,这种心与情,惟能有这一份,风吹不散,沙磨不灭。
拉下捧在脸旁的手凑到唇边,在掌心最中央烙下一个吻,承诺,就刻在这里面,绝不更改。
握紧手心里的手,他再一次许诺。
「我不会放。」永远都不放……
※※※※※※※
接下来的多日时间,乌尔王国风平浪静,但好景不长,因为埃兰铁骑远征的步伐已经越来越近,他们翻山越岭,马不停蹄,气势汹汹直取乌尔而来。
有消息说,离埃兰军队最终达到乌尔,至多只有双手双脚就能数清的天数。
消息在乌尔迅速蔓延,人人惶恐不安,尤其离王城越近的城镇就越是愁云惨淡,走到哪里都只听得连天的哀叹。
平民如此,身为一国之主的乌尔王伊比辛更是成日心惊肉跳,生怕突然就会听见战鼓声遥遥传来。
他曾不止一次向阿卡路尔请示该怎么做,而得到的答复始终只有:稍安勿躁,静观其变即可,等到敌军的铁蹄踏至边界,那就只能也必须正面迎战。
这并非阿卡路尔不负责任或者坐以待毙,只是面对敌方大军,绝不是他一个人说如何就能如何的事。更何况现今连敌情都还没摸清楚,又谈什么施策应对。
他从来没有站在哪个国家的立场领兵出战,这次来乌尔也不过是奉了曼彻斯的使命不得不为,而在那之后曼彻斯就没再给过他任何指示。对一个国家的未来,他实在不能草率下决定。
当然,如果真到了需要他披上戎装的时刻,他还是会毫不犹豫,毅然应战。但他并非为了乌尔而战,因为他不是个博爱的人,他对乌尔没有感情,谈不上为它拼命。他是为了路维尔莱,他自己的民族与族人。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最大的顾虑,就是洛赛提。他担心洛赛提又会收到他母亲的指令,做出什么不利于乌尔的举动,到那时,就不止是单凭一条永恒之索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这么多天下来他们俩基本上形影不离,他始终不露痕迹留意着,好在并没有发现诸如此类的迹象。
然而,百密总有一疏。
多日后的一个夜晚,他被伊比辛邀去与众官员进行会议,而事不关己不愿掺足的洛赛提则独自留在房中,等他议事归来。
其实冥冥中,洛赛提一直有非常不好的预感,那是前所未有的强烈不安,但他没有向对方提起,因为那双手,他只想紧紧地握着,不允许任何人事来打扰,就算,只能多握一天。
就在他等待时,一只熟悉的蓝蝶穿越窗口飞进房间,如同早前的那晚一样,在桌边软椅中化为了娜尼茜娅那绝美又倨傲的身影。
洛赛提面无表情,对她的到来毫不意外,因为整片大陆上都是她的眼线——威兰,一种看似小蝇的魔虫。
他没有用魔法屏蔽威兰的窥视,所以他相信她早已得知了刺杀乌尔王无果的事,也料定了她一定会再来。
娜尼茜娅交握着双手搁在腿上,依然淡漠地望着自己的孩子,冷冷道:「这是你第一次没有完成我的嘱托,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
「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没什么可说的。」
洛赛提抱胸站着,口气不谦卑也不傲慢,「倒是你,不可能只为了跟我要解释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