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亚斯，AJSP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对于兰斯问出的这个问题，克里亚斯并不感觉到意外。
他铅灰色的瞳孔溺在夜色之中。
“组织自从上一任虫母离开不久后成立，致力于研究如何将虫族基因融入到人类中。”
克里亚斯说着，突然停下脚步揽住兰斯的后腰，将兰斯拉到自己怀中。
下一秒，一辆改装过后的陆地飞行器自兰斯身边擦肩而过。
兰斯都没注意到，他很少夜间出门，也没碰到这种情况。
但克里亚斯却好像早已习惯，淡定地松开了揽住兰斯的手。
只是，在兰斯看不到的地方，克里亚斯的手指猛地蜷缩，指腹间轻轻摩挲着，似乎还在回忆刚刚的触感。
“组织在前两百年没做什么大动作，正式改名为AJSP的时候是八十年前，在尤金制定第一批虫人改造计划的时候。”
“我是第三批虫人改造实验品，也是改造成功的第一批。”
兰斯没想到克里亚斯会提到他自己，惊讶又无措地抬头看向他。
克里亚斯遵从内心，抬手温柔地揉了揉兰斯的脑袋。
他的视线逐渐飘得很远，回忆着那些深刻于心的记忆。
“第三批虫人改造计划还未得出结果，莫尔斯陛下根据线索捣毁了AJSP当时的实验基地，将所有改造人尽数放出。”
兰斯仰着脑袋，静静听着克里亚斯叙述着曾经的事情。
“但被解救后……都死了。”说到这里，克里亚斯的声音很轻很慢，似乎被风一吹就散了。
兰斯心一颤，大概是想安慰克里亚斯，于是他一把拉住了克里亚斯的手。
克里亚斯讶然地偏过头去看兰斯。
他不动声色地任由兰斯牵着自己的手。
和他那经过无数训练和战斗而覆着枪茧的手相比，掌心中的触感是那么柔软，软的克里亚斯不敢用力，怕将这只手给握坏了。
而兰斯还在笨拙的安慰着克里亚斯。
“AJSP一定会被彻底铲除的！”
克里亚斯：“嗯。”
“你、你也不要他太伤心。”
“嗯。”
兰斯努力组织语言：“如果你真的很难过，那我可以再陪你走一回。”
克里亚斯垂眸，敛起眼中的情绪。
过了会儿，一声很低的“好”从他口中吐出。
第四十八章
上午的太阳刚从高大的建筑物后面冒头, 肉粉色地缀在半空中，没有一点温度。
兰斯从浴室出来，他今天穿的是冬日的兰纳帝国校服。
不过是男款的最小码，还是定做的款式。
临走前, 兰斯伸手要去拿昨天用过的围巾, 视线在触及到围巾旁边的黑色大衣。
昨晚忘记还给克里亚斯了, 兰斯心想。
他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衣服，招来机器人做了衣服清洁和护理，打算等开赛仪式回来后再拿去还给克里亚斯。
因为在这件事上浪费了点时间，兰斯去酒店大堂找其他学生集合的时候不免有些迟到。
为了赶时间，兰斯是一路跑过去的, 到地方的时候有些气喘吁吁。
摩黛丝提一看到他就按时给兰斯送上营养液。
梅薇丝本来在另一边站着，看到兰斯流汗喘气的样子, 径直朝他走来。
“怎么跑这么快。”
“我怕迟到。”事实上还是迟到了, 所以兰斯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
梅薇丝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她看向兰斯因为奔跑而吹乱的头发, 抬手替他将落到脸侧的碎发放到耳后。
“不急。”
其他虫族学生对这个画面见怪不怪。
他们不知道兰斯的身份，但虫母对虫族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即使是隐藏了身份, 他们也会对兰斯抱有本能的好感。
一众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悬浮车开到联盟军校，这是兰斯第二次来到这个学校。
学校门口站着这次联盟军校派出参赛的学生，兰斯坐在悬浮车上, 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上次那个文静直白的女生。
对方也看到了他,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冲他微微点头。
塞西尔也看见了她，迟疑了一瞬：“她是维修系的吗？”
“战斗系的。”兰斯说道。
塞西尔下巴都差点惊掉了, 皱着眉一直看着那个女生，满脸写着不信。
但他也知道, 联盟绝对不会派出什么真的文弱小姑娘。
摩黛丝提摸着下巴：“挺有意思的。”
所有学生下车，兰斯出来的比较晚，没能及时站到前排，就只能站在学生中后排的位置。
他的前面站着好几个身材高大壮硕的战斗系学生，将他的身形遮得差不多。
也将兰斯的视线遮挡的差不多。
兰斯：……
再次对这个世界的平均身高发出谴责！！！
兰斯刚考虑着要不要挤到前排，但前面那些人有兰纳帝国的学生，也有其他国家的学生。
就在这时，塞西尔突然带着一个两米高的复眼虫族出现在他面前。
那名复眼虫族一过来，直接单手将兰斯拎到自己肩膀上。
视线也因此骤然变得开阔，兰斯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下意识的扶在那个复眼虫族的肩膀上，环视了四周后，又呆愣愣的低头去看塞西尔。
塞西尔很严谨地点点头：“这样你就能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