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会自我攻略(225)
“你觉得人家会信吗?”徐篱山说,“你是在羞辱我吗?你是。”
看来说什么都是错误的,京纾选择不再反驳,哄着说:“待会儿坐马车,你会疼,改日再回好不好?”
好像是诶,徐篱山说:“那好吧……我饿了。”
“厨房备着药膳,喝一盅吧,补补身子。”京纾说罢就遭到了徐篱山的眼神鞭打,他举手投降,转身出去吩咐了。
过了一会儿,辛年端着瓷盅走到廊下,将药膳转移到京纾手上。此时徐篱山已经穿好里裤,被京纾伺候着洗脸漱口,正趴在床上打瞌睡,见京纾进来,便示意对方在床边落座,而后慢吞吞地爬到京纾腿上趴着,张口道:“啊。”
京纾舀了一勺吹凉,喂到徐篱山嘴边,说:“你们三剑客的其余两人还在府中,待会儿若是无聊,我叫他们来陪你。”
“那你去哪里?”徐篱山抽空问。
“我去书房,”京纾语气可怜,“躲躲风头。”
徐篱山“呸”一声,双手捏诀,神态肃然,“大白莲,看我不收了你!”
京纾配合地往后倒了一下,逗得徐篱山咧嘴一笑,乖乖把一盅药膳都喝了个干净。
“你别叫他们来,我坐都坐不起来。”徐篱山趴在京纾腿上,闷闷地说,“你帮我收拾点东西吧,港儿和伯父伯母估计今明两日就要启程回常州了。”
京纾应下,一下一下的拍着徐篱山的背,直把人拍得又睡了过去,才收回手。他轻声唤了辛年,辛年轻步进屋收了瓷盅,又退了出去。
屋中安静,窗外的天渐渐地变作橙黄,傍晚时下起了绵绵细雨。腿上的人嘤咛一声,转了个头吧唧一下嘴,又继续睡了过去。
京纾早已双腿发麻,但他更担心徐篱山起来时会脖颈僵疼,于是轻轻把人翻了个身,打横抱了起来。这一下还是弄醒了徐篱山,徐篱山伸手环上他的脖颈,迷迷糊糊地说:“下雨了。”
“嗯。”京纾说,“要吹吹风吗?”
“别抱我。”徐篱山不开心地说,“小心你的伤……到底什么时候才懂得爱惜自己啊。”
京纾告罪,抱着他出了屋子,在廊下的美人椅落座,双腿微微分开,没让徐篱山的屁/股实打实地挨着自己的腿。
“疼不疼?”徐篱山把脸凑到京纾右肩,只能嗅到一股药味。
京纾哄着说:“不疼。”
细雨绵绵,声音悦耳,院子里的花和树皆悠悠飘摇,偶尔有花叶从枝头坠落,落在颜色渐深的地上。徐篱山靠在京纾肩头,仔仔细细地打量这院子里的每一处:越来越广、种类越来越多的花圃,朱红小桥上新添的两列盆栽,池塘中摆尾的各色锦鲤,放在书房窗前廊下的画架和笔墨小台,主屋门前红柱上用小刀刻的姓京名纾的乌龟……这些都是因他多出来的痕迹。
这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向来将自己所在的地方视作禁区,不允许他人踏足,更莫说一次次地留下痕迹。京纾经历过许多次刺杀,最不喜也最防备旁人近身,这座王府好似被铜墙铁壁铸造,却让徐篱山大剌剌地闯进闯出,在书房拔出自己的朝凤横刀随意把玩,从外头带进来不知道从何处得的吃食与自己分享,甚至允许他在床头放一柄匕首……京纾对他毫无生死安危上面的防备,从与对别人不同的两套规矩标准到无比重视、超乎规制的婚宴,京纾给足了他信任、尊重和纵容。
徐篱山挑不出京纾哪里不好。
可就是太好了。
同样的好东西若是拥有很多,徐篱山便只会珍视,但若是世间最好的、唯一的,徐篱山便不舍得拿出来使用,更愿意什袭以藏,避免沾灰、破碎,否则谁赔他第二件?
“在想什么?”京纾突然开口。
徐篱山收敛思绪,在他颈边蹭了蹭,说:“小垂哥和花哥还没有回来。”
“让他们打去吧。”京纾说,“担心柳垂?”
“小垂哥老是打不过花哥,”徐篱山说,“我都怕他最后要破相了,他还没娶媳妇儿呢。”
京纾说:“花谢有分寸。”
“花哥会娶媳妇儿吗?”徐篱山百无聊赖地问。
“不知道。”京纾说,“随便他。”
徐篱山又问:“辛年会娶媳妇儿吗?”
“倒是有许多人对他打过主意,不过他都不喜欢。”京纾数落道,“他十来岁的时候瞧上了一个姑娘,愣是不好意思跟人家讲话,送个礼也偷偷摸摸,害得人家以为家里闹鬼。过了两年,姑娘就成亲了,想来如今孩子都上学堂了。”
正在不远处抱着书啃的辛年:“……”
徐篱山没想到辛年还有这么一段青春疼痛往事,不禁笑道:“那说明这不是正缘。没关系,我们辛大统领市场还是不错的,昨儿喜宴上有不少年轻姑娘盯着他瞧呢。”
“嗯。”京纾说,“等时候到了就把他嫁出去。”
远处的辛年敢怒不敢言地散发出一身的怨气,徐篱山看得分明,说:“你把他嫁出去了,从哪儿再找这么一位懂事能干、能身兼大统领和大管家的呢?”
京纾无言以对,说:“府里一群单身汉子。”
徐篱山琢磨着他语气,嗅出一股子隐晦的炫耀,不禁说:“以前你怎么没这么觉得?”
“因为我现在和他们不同了。”京纾自然地抬首挺胸,语气骄矜,“我现在是有夫之夫。”
徐篱山笑起来,抱着他的脖颈往他脸上吧唧一口,笑眯眯地说:“你好可爱。”
京纾十分不解徐篱山为何喜欢用这样的字词来夸赞自己,完全不搭边,但是徐篱山喜欢就好。他用腿掂了掂徐篱山,说:“进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