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名流/濯缨之臣(335)+番外
什么东西腌入味?又是被什么东西腌入味?
这句娜仁却是听得明明白白,扑哧一声当场笑出来。
娜娜仁后知后觉,端着水盆还要撞上来,“哪来的贱蹄子!”
“打狗要看主人,”左夫人忌惮右夫人,可谢含章却不怕,她对着要过来咬人的娜娜仁,学她的颐指气使,“没人教过你,狗咬人之前也得瞧瞧自家主人么?”
下一刻娜仁也挡在谢含章前面,只要娜娜仁敢动手,她也不是那怂的。
左夫人在一边难得看笑了,最后才出来化干戈为玉帛,佯装数落谢含章两句,偏叫谁都听出来不痛不痒。右夫人那边没落到好,也狠狠使眼色叫侍婢回去。
原来不是打架才能找回场子,伶牙利嘴也可以。
“娜仁。”
娜仁知道左夫人的意思,行礼的姿势有些别扭,“多谢柳小娘子。”
就这当口,赛马的人又跑过一圈,后排乌泱泱的一片无人问津,全场瞩目的焦点都在左右夫人的心腹上,可不过一圈,形势便已截然不同。
“萧将军追上来啦!”
娜娜仁扬眉吐气,喊得特别大声,生怕对面听不到,生怕在场所有竖着耳朵的人听不清。
嘴皮子溜又有什么用,手下败将根本没有资格开口!
“惕隐大人武功高强,去年还得了第一,”娜仁急得跺脚,冲左夫人说:“怎的同样的对手,同样赛程过半,那萧权奇已经超出那么多了!”
左夫人捏紧了茶盏,也是不得其解。
这个惕隐的身手谢含章不是没见过,不单是个中好手,甚至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骑马虽不是比武,可既然娜仁说他是去年的第一,不该短短一年,就被人追上。
“你们五部人马上打天下,”谢含章皱眉,眼睛绕着萧权奇的马打转,“跑马怎的还输给别人?”
娜仁气愤到口不择言,“我怎么知道,定是他做了什么手脚!”
“娜仁。”
娜仁便缩着脑袋闭了嘴。
一开始谢含章看不出端倪,她于文可战,于武却是半吊子,垂眸沉思的瞬间,似乎瞟到看台下有道熟悉的人影。
是俄勒昆。
只见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左右微微晃动,动作十分怪异。
谢含章若有所思,接着再看两匹马,这才发现萧权奇的马脑袋在晃,叫声也特别短促。
果真有问题!
“左夫人,您不是说也要骑马?”谢含章计上心头,左右观望,“您的马呢?”
左夫人看了眼谢含章,一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娜仁却忽然与之心有灵犀,指着看台右下方的木栏处,“我带你去!”
还有最后一圈,时间不等人,两人匆匆跑到左夫人的马儿身边,只听娜仁问她的时候眼睛亮亮的,这是想听谢含章还有什么整人的馊主意。
“就是这匹灰鬃代马,你想做什么?”
谢含章眼角注意着快要跑到这边的萧权奇,身后大半圈的距离才是惕隐,她眼睛一转,装得十分无辜天真,“我不过是想瞧瞧夫人的马,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你!”娜仁恼羞成怒,怎的就忘了谢含章一向如此狡猾,她一个跺脚,转过身不想看她,“就不该信你!”
“是么?”谢含章悠悠说。
“当然!”马儿窸窣,娜仁转头,赫然看见谢含章竟然翻身上马!
“放肆!”娜仁伸手要打谢含章,但谢含章居高临下,根本打不着,“这是夫人的马!”
说完还去瞧看台上的左夫人,希望她能主持公道。
“夫人?”
左夫人身边的侍婢凑近,方才只见左夫人差点起身,那样子却不是愤怒,反而有点难以解释的兴奋。
灰鬃代马前蹄离地,马上的谢含章手持缰绳,烈日黄沙,与画上的月后别无二致。
她应该是我的。
左夫人心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说时迟那时快,谢含章策马掉头,紧接着便要闯入赛场,正赶上萧权奇跑到附近,两匹马隔着大约五六步的距离,萧权奇生怕撞上自己,又狠狠往马屁/股上追加两鞭子——
两相刺激,萧权奇的马竟就受不住发狂了!
方才俄勒昆提醒,谢含章便推测萧权奇提前喂马吃了什么能致兴奋的东西,一圈热身,两圈跑到兴奋之处,闷头继续往前冲也就算了,突然闯出个东西的话,人能沉稳应对,失了理智的马儿却未必!
身后哒哒声渐近,谢含章从被甩下马的萧权奇身上抽回目光,正见惕隐的马呼啸而过——
“这是赛场,乱晃什么!”
第143章 义女
众人惊呼, 谢含章与惕隐两马几乎相贴,任谁看了都要捏一把汗。但回过神后,萧权奇的把戏几乎是摊开在所有人面前, 否则三匹马, 何以只有萧权奇的发了狂, 且发狂之后便倒地呕吐不止, 片刻便没了生机——
明目张胆至于如此境地,想必一定是有问题!
右夫人再坐不住,霍然起身,“怎么回事!”
萧权奇半边脸都被擦伤,连着那只被一箭射穿的眼睛,此刻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顾不上龇牙咧嘴,跪在右夫人正对的看台之下:
“臣也不知马儿为何发狂!”
锣鼓喧天, 众人侧目, 萧权奇的声音瞬间被胜利的声音淹没——
“惕隐胜!”
彩花飞舞,萧权奇扯下沾在脸上的一根,直视下马的谢含章,“不想柳小娘子竟是如此手段卑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