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友难当(25)+番外
我忙到楼下的小卖部去买了毛巾脸盆锅碗瓢勺之类日常用品。据说他仍然没有醒,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想陪在他身边。
一进病房就看见床上满挂着瓶管,他身上扎满了针头。手臂打上了石膏,半吊再床架上。
我快步走到他的床前,蹲在他面前看着他。他静静的躺在那里,脸一丝血色也没有,嘴鼻上罩着呼吸器,像没了生气儿的人。嘴角乌青着,眉骨缝了九针,丝线像一条蜈蚣爬在他脸上。
我看了他一会儿,起身把买来的东西都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摆好。
把脸盆放在小台上,将浸水的湿毛巾拧干为他擦脸。身后护士对我说:“这位先生是亲属吧,帮我抬一下他的腿。”
回头见一名护士拿着一个长管,后面接着一个袋儿;另一个护士正在费力地脱楚远江的裤子。
“这是做什么治疗?”我放下毛巾,问道。
“插导尿管。”
我忙过去帮着护士将楚远江的病服裤扒了下来,又将他的一只腿扛在肩膀上。
“低一点。”
“喔。”我扛着楚远江一条腿半蹲着身子扶在床边,问:“这样成不?”
“可以。”
护士熟练地将导尿管插了上去,用了不到两秒钟。我刚要放下,那护士却说:“等一下,还要擦药。”
“喔。”
“这位先生,角度再大一点。”我忙将楚远江的腿分的更开,里面黑茸茸我也没注意,却见那个护士戴着手套一坨药就抹了进去,似乎是靠后的位置,她边抹还边叮嘱我:“肠道内侧撕裂比较厉害,肛+门附近的肌肉全部坏死了,记住他醒了以后只能吃流食。”
“他……他哪儿坏死了?”
“你过来看。”
却见护士用手将遮住的阴+毛扒开,露出了隐藏的一条条丑陋的疤痕,她指着上面说:“这是道刀口,这里缝了三针,一个星期拆线。”
我感到全身都是冰凉:“这……这是怎么弄成这样?”
“硬物造成的,具体是什么不好判断。”
我的脑门上轰的一声就炸了。
照顾完楚远江我就冲到楼顶的露台上,伸手拨了林烨的电话:“是谁干的?”
“……”
“韩东。”是大彪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林烨呢?”
“少爷在家被关禁闭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干嘛把楚远江跟韩东关在一起?韩东手下的都关在那个监狱,跟楚远江近的几个枪毙的枪毙,他一个人在里面形单影只别人不欺负他欺负谁?”
“欧总,监狱不是你家开的,你就不问问少爷现在怎么样?”
我愣了半晌:“他……他现在怎么样?”
第22章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说着电话就断了。
我拿下手机看着发亮的显示屏,呵,刚才还被人嘱咐了多照顾几天呢,这边就又说要回去。
无论他们家里怎么斗,楚远江现在这个状态,我就不能走。
我总要……他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是我。
想着我又慢慢走回了病房,搬了凳子坐在床边。
现在进进出出自由的,都没什么人拦着我,工作人员态度也和我刚来的时候大不一样。
叹出一口气,从B市出来的时候跟林烨对上,呛的那几句还是冲动了些,我本不该如此的,因为无论事实怎样,既然发生了,就都需要我深谋远图,缓做打算。毕竟是狱中杀人,后面还得跟林烨打交道。
直到一路来到X市,来到他身边,真正地看见了他,我才知道原来背上的冷汗早已干透了。情况很糟糕,但还不至于绝望……
薄薄的日光照进来,一室的白更衬了他灰败没有血色的脸。
楚远江的头发给剔的溜光,我仔仔细细的看他,伸手小心地摸着他的头。他却静静地躺在那里,一点儿也没给我应儿。拿起他另一只没折的手,捏着掌心帮他按摩。
现在看来,这事儿的后续不是没有回转,但是也悬。如果解决不好,我和他现在的时光,就是这辈子最后一遭。想着,我胸口就难受。
即便他四面楚歌,我仍然坚信能救他;即便对着林烨跪了膝盖,我的心仍然是硬朗的……
可现在,我却有些拿不准……
如果他没了,我还继续开公司吗?可赚了钱又有什么用?
如果他没了,我就算再有出息,又出息给谁看?跟谁比?
如果他没了,我他妈就是个懦夫,连自己兄弟都无法护住的男人,又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在楼道里处理了几个公司来的电话,又把人事重新安排了一下,其他的时间则留在了病房,看着她们给他打营养针,消毒换药……我则帮着给他洗脸和抹身。
那天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我。
当时我正在盆子里搓毛巾,擦出一圈一圈槅子透在水里,拧干了正准备继续给他擦腿,转身就看见他靠在枕头上,歪着头,黑洞洞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
我有些惊喜:“远江,你醒了?”
他的睫毛动了动,我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凑到他唇边,他似乎还不能吞咽,只能一点一点舔着杯子沿的水渍。
“……”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我忙给他擦嘴:“别说话,好好休息。我在这儿呢。”
他看着我的黑瞳里没了往日的深沉和光彩,瞳孔放大,看上去恍惚。
我坐到床头握起他那双没受伤的手:“没事儿了,一切都会好的,咱们争取保外就医。”
他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我握紧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