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守玉(36)+番外
我俯下身去,堵上他的唇,轻轻地撬开,一点一点地深入进去。我小心地一点点啃咬过去,一点一点地允吸,耳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听着两人的呼吸声,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酸酸地漫上来,我有些不能自已。心斋挣了一下,我有些不舍地从里面退出。
静静的厅里,尽是两人喘息声。
心斋低了头不再看我,我望着他隐在阴影里,绞着衣襟的手,有些颤。
我先开口道:“那……我先睡了。”
心斋闻言,猛然抬头。
我对他微微笑了一下,道:“晚安。”
便转身出了侧厅。
心斋,今日我止在这里。我们两个,哪有那么简单。
你既然一晚上要绣那个东西,也正好想些事情。
第二日早上一个人醒来时,心斋仍是从外进来服侍我梳洗了。为我更衣时,他把那个淡蓝的别在了我的腰带上。两面,一面绣“平”一面绣“安”。
我问道:“昨天一晚上就做这个了?”
心斋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点了点头。我趁着这个时候,细细地看他的淡雅的眉眼。
如今心斋跟我在一起时,似乎都不说话的。念及那六年里,他每日在我耳边唠叨的时光,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我自嘲笑笑。
其实我上位,跟大少爷所作所为,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我顾了民心他没顾,我成了他败了;他草菅人命,我……我相当于靠了庄家,胁了心斋从我。
心斋如今如此待我,有咸有淡,便是还有真意在。没真的把我放在君上的位置上供着。
无论是因了庄家怕惹恼了我,还是顾及着以前的情分,都好。
我身边,难道这样一个人都容不下么?何况那六年,必是真心相待的。
正了衣后,我便跟心斋道了别,心斋微微地点着头应了。
阿城在外面等我,我出了御家大宅,就要直接往城楼走了。按说心斋是要送我到宅子门口的,不过我也从来没有拿君上的身份压过他。便罢了。
迈出大门,阿城打起帘子,我坐进马车。
我静静地看着车里紫貂花的帘子从静静的垂在那里,到猛地一晃后随着车途晃来晃去。
这便是启程了。
一会儿,阿城却打帘进来说,君上,庄主子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皱眉。阿城忙过来将我身后的帘子挑起来。
我回首望去,却见心斋的身影伫立在御宅大门口我出发的地方。
我就这么一直回望着,见他的身影静立在那里,直到在我的视野里越变越小,再消逝。
我向阿城道:“庄主子什么时候出来的?”
阿城在车里哈着腰道:“庄主子跟在在君上身后出来的。”
我哑然。
我已经到如此地步了么;迈了步子,便不敢回头望一眼,怕对上转身离去的身影。
阿城见我不语。便放了帘子,钻出去了。
到城楼的时候,时间刚好。是跟庄行山定的时。
两万甲兵已经列好了,就等着我检阅。
跟庄行山定的时,便是这万事备好,只等我看一眼便可以起程的时。
看来庄行山,还不知如何尽忠侍奉少主。
庄行山这样,本可以再放几年,到时候布个局,他位极御城,心高焰长,不愁他不入毂。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往日,我有多的是的办法,让心斋荣华富贵,且庄家无从下手。
可今日,情已动,我不想心斋背我。
看来有些事情,也是不得不做了。
很多年以后,我仍然记得那日阅兵的情形。那两万的兵甲布在城下,手中的兵刃身上的铠甲,在朝阳下闪闪发亮。立于城楼之上,就像看到了一条浑身披鳞的银龙,蜿蜒在那里。
我已经不记得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只记得宣布出征的那一霎那,下面排山倒海的呐喊,整齐雄壮而威武。兵器齐举,犹如一条腕动的龙。
御城尚武,无论那片雄壮的呼喝是为我而喊,还是为庄行山而喊,还是为他们自己而喊。
世事风云,终有一天,这御城的朝霞山色,数万甲兵,只能在我的俯瞰下,熠熠生辉。
——————————————————
我乘着出征用的御君的马车,隐隐约约能看见冀城的城垣了。
行军十日来,庄行山与我同乘,为我指点江山,我也谦逊地笑着频频点头,暗记地容地貌。
与我同乘,是我执意所求;庄行山若执意推辞也就罢了。可他抵不住我盛情相邀坐上来,便可见自视还是甚高的。
我不想逼心斋背我;庄家的事,不能再放了。
再者,与我同乘,庄行山接待了我这元首级的人物,下面的事情,亮剑纵马随行,自然多有决断。
御城尚武,亮剑的功夫自是不必说,庄行山都未必赶得上;再加上偏郊出身,在军里,是定比门阀出身的在暗里受人敬仰些。
这次,也算是我给他练兵的了。
我开口:“庄大哥,那就是冀城了吧。”
叫大哥,也是我借了心斋之故作为说辞,执意为之的。既然免了御城一年的地税已得了仁慈之名,我何不也借了庄行山在军中威望甚高的顺风,在军中一展我礼贤于士之颜。
庄行山闻言立即侧身回道:“正是。”
却见有士兵策马奔过来了,向我行了礼,又向庄行山行了礼,报说隆君的人马已经驻扎在附近等着天子军了。
从方位看,御城隆城确是离冀城最近。隆君先达,驻扎于此,也不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