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对于秋一的问话不予理睬,只顾骑马,眼观前方。而在此期间,坐在前面的秋一再次感受到了靖王强壮温暖的胸膛,和那份熟悉而依恋的气息,遗憾的是,此刻的她如同他手上的人质,而不是他怀中的爱人。
海洋之珠在朱雀的身上,但他身在何处,秋一也不知情,如何是好?如果不能交出海洋之珠,那真相就要戳穿了!秋一坐在马上着急起来,心中暗自叫苦。
很快,秋一和靖王再次进入了梨花镇,这时,靖王问了过来:“你的朋友在哪里?”
秋一支支吾吾地回应:“他……他……他在……”她无措地四处张望,最后乱指了一个方向,说:“那里。”
那里是哪里,秋一一点也不清楚,只想着暂时缓解一下,但是,靖王的白马十分神速,一溜烟的功夫就将他们带到了秋一所指的地方,等到了跟前,两个人都愣住了,原来,他们的面前竟铺展着一条宽大的河。
待下了马后,靖王看着波澜起伏的河面,口里沉静地问着:“你的朋友在这河里吗?”
秋一彻底无语了,不知道如何回答靖王的话,怎么指来指去,偏偏指到了这条河呢?这时,靖王转过脸,面朝秋一,正色道:“如果你想敷衍我,我只有用刚才所说的办法,不过,你放心,虽然会有些难受,但不会伤了你的性命。”
“不行!”秋一一边断然拒绝,一边在心里埋怨朱雀:“你跑到哪里去了?关键时候都不来帮我!”
为了拖延时间,秋一猛然想到了一个点子,便坚决地说道:“我会让我的朋友把海洋之珠交给你,但在这之前,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海洋女神的。”
靖王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诧异,深邃的眼睛闪着幽深的光芒射向秋一,在那一刻,秋一恨不得脱离附身,逃之夭夭,可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冲动,于是她忍着,然而,她面上的神情已经将她心底的恐慌和不安泄露无遗,由此,靖王对于眼前这个文弱的男人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最终决定,进入他的魂魄探知宄竟。
秋一如同被老虎逼近的羔羊,胆怯地向着河边后退,而在逃避的时候,她甚至想放下眼前的恐惧,与靖王相认,再次感觉他对她的温存,可是,她就是无法说出口,因为她一直记着她要去了解的事情,否则,她永远都不能从沉睡中苏醒。
无路可退之际,秋一突然转身,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靖王大吃一惊,跟着就要跳下去擒她,可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嘹亮的鸟鸣,牵引了靖王的视线,只见,河对岸的上空出现了一只火红绚丽的大鸟,正怒张着火焰般的翅膀,发出神圣的光芒。
“朱雀!”靖王惊声叫道,不再理会跳下水的秋一,而是骑上白马,径直冲向河的对岸。只见那白马十分神奇,脚踩着水面如行平地,以闪电之势逼近朱崔,而骑在白马之上的靖王更是一副神勇的气势。
朱雀再次鸣叫一声,随后向着远处飞走,靖王毫不懈总,骑着白马追随而去。
这一边,秋一跳进河里后,一直沉到了水底,记得,这是第二次跳河了,前一次是被上官云剑逼迫,这一次却是被靖王弄得走投无路,而她似乎与水有着不解之缘。
秋一不会游泳,灵魂随着那附身沉入了河底,奇怪的是,她不再感到任何的冰凉和窒息,而是有一种舒适的美妙感觉,就如同卧在暖绵绵的床上。
“啊!真的好舒服!”秋一的灵魂发出了吟唱般的感叹。
周围的水如同一个巨大的怀抱温柔地裹着秋一,带给她难以言喻的安详和舒适,渐渐地,随着那荡漾的波纹,秋一在水的摇篮里睡着了,灵魂进入一个清灵的世界。
看着面前的青山绿水,秋一感到很熟悉,觉得似曾见过这样的地方,慢慢地,她想起来了,这里不就是曾梦见那一对小孩的地方吗?记得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手牵着手在那湖边说笑。
这一次,秋一没有看到那对小孩,却见到了一个纤秀飘逸的白色身影,待走近一看,顿觉一股仙灵之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便是一种强烈的震颤。
“那……那就是我吗?”秋一看着那张熟悉而美丽的面孔,惊叹着。
湖边的女子和秋一一般模样,身上没有魔咒的阴影,是一副浑然天成的仙灵之躯,媚红的长发、秀挺的鼻梁、不点而朱的嘴唇,还有那含着绿水的双眼,尽显女人最完美的一面。但此刻的她,没有快乐的表情,而是眼中带着清幽的波光,透着黯然之情,不知那波光是湖水的映射,还是泪水使然。
秋一意识到眼前的画面一定是过去的一幕,湖边的女子就是遥远时候的自己,但却不明白女子的那份黯然从何而来,于是,她站在不远的地方呆呆地看着那个自己,想着,为何不快乐?
不一会儿,女子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秋一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第一个梦境里出来的女人,她高贵神圣,美丽慈详,被那个时候的自己称为师父。
“秋一,忘了他,他不会为了你而回来,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师父悄悄临近,对着女子说道。
女子像一尊美丽的雕像立在那里,眼睛望着湖水,低声说道:“他会回来的。”
------------------------------------------------------------------
----------------------------------------------------------------------
第182章我愿红尘
师父再次靠近女子,柔声说道:“秋一,你天生仙灵,注定成为女神,这儿女情长之事,还是放下为好。”
“师父……如果做了女神却不能喜欢一个人,我情愿不做女神。”秋一幽幽地回应师父,语气却十分坚定。
师父又带着试探的口气问道:“你的白蛇哥哥不是人,他是蛇妖,即便如此,你也要许给他吗?”
秋一抬起眼看向前方的山峦,清灵的美目一闪一闪:“我知道他是妖,那又如何?我喜欢他,从小就喜欢,现在也喜欢,我答应做他的新娘子,就会做他的新娘子。”
师父皱起了眉,语气关爱但声音不再充满柔意:“秋一,为师不想阻止你的尘缘,但那蛇妖你却不可再恋,若他只是一个凡人,为师倒可成全。”
“既然己经喜欢,又怎能?难道喜欢还要分什么身份?”秋一倔强的回应,毫不畏惧师威。
师父叹了口气:“如果你忘不掉,只有为师帮你忘记了。”
秋一的眼神变得惊慌,毅然转过身对着师父乞求道:“师父!求您成全我!”
在秋一叫喊的时候,师父已经抬起了手,带着既怜又怨的神情说:“为师不想你被蛇妖迷惑,毁了仙路。”说着,她那抬起的手发出一道白光,朝着秋一射击。
“师父!不要……”秋一使出了全部的力量叫喊着,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悲怆。如果真的遗忘,那会是什么样的世界?就算那世界再美,没有了他,还会有意义吗?
在几乎歇斯底里的喊声中,白光击中了秋一的正额,她当即倒了下去,躺在了湖边的草地上,沉睡的面容带着最后那一刻的挣扎和痛苦。
师父来到秋一的身边,在她面前跪下,一边抚摸着他的脸,一边说:“这凡尘虽好,却终究一场梦,与其到时受苦,不如现在就了结了它,原谅为师吧。”说着,师父将手放上了秋一的额头,渐渐地,一缕缕如烟的白色东西从秋一的脑袋溢出,随后慢慢淡化,更被山风一吹而逝。
“白蛇哥哥?不就是那个小男孩吗?这么说,那个小女孩就是我?他应该也长大了,那他在哪呢?”画面外的秋一目瞪口呆,随置身旁观,却同样感到了一种难言的痛楚,同时,她绞尽脑汁地要回想点什么,但除了曾梦见儿时的那一幕,再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原来,曾经有一种强烈的感情被抹去了,而那个为她抹去的人竟然是她的师父,她是继续爱着她,还是该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