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她退一步，他进一步，直到女人被逼至角落，后背贴上了冰凉的墙壁，再无可退之处。
五条悟问她：“冬今，你还记得我那天晚上对你说过的话吗？”
他指的是，她被咒灵打伤那晚，他对她的告白。
星野冬今当然记得，于是她点了点头。
可是，看到她点头之后，五条悟的语气变得更不爽了：“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去见别的女人？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攥着女人手腕的手没控制住力道，手腕上温软白皙的皮肤在重力的作用下，泛起一道深深的红痕。
因为血液流通不畅，女人的指尖也在慢慢变白。
“小悟，我好痛……”
她努力地动了动自己的手腕，试图将手腕从五条悟的掌心里抽出来。
瞥见她泛白的指尖，五条悟才渐渐平复自己的情绪，而后慢慢松了手。
冬今轻轻晃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那圈刺眼的握痕，慢慢从浅红色变成深红色，就像他曾经在她身上留下的很多痕迹一样，痛且刺眼。
等刺痛的感觉稍稍渐弱后，冬今对他说：“相亲和你对我说的话，并不矛盾，不是吗？不会影响到我们现在的生活。”
她的口吻稀松平常，似乎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说的话哪里有问题。
五条悟沉思良久，然后问她：“我说我爱你，然后你让我娶别的女人？这不矛盾？”
冬今抬起头，温柔地注视着他，并对他说：“小悟，如果你希望我留在五条家，我会一直留在这里，你结婚之后我也不会走。”
五条悟快被她的话气笑了。
他不明白星野冬今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可以做——”
“做什么？做外室？做情人？冬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
星野冬今沉默了，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把这个问题搬出来认真探讨。
她看着那双苍蓝之瞳，如同撞进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洋。
这一刻，冬今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五条悟似乎并不想让她做他的情人。
这个认知，打破了她十年来的惯性思维，让她瞬间失去了某种安全感。
五条悟在结婚后不需要情人，那么她就没有必要留在五条家了。
但如果五条悟不结婚，她就没办法留下这个孩子……
她的人生轨迹，仿佛瞬间陷入了一个死局。
然而，就在她的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五条悟又在她的耳边扔下了另一个重磅炸/弹。
“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
冬今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抬起头，看到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挺拔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
那双如天空延展般的苍蓝之瞳，如同穿越了无数时光与记忆，深深地凝望着她。
她听到五条悟用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很认真地问：“你是想让我的孩子当私生子，还是想怀着我的孩子嫁给别人？”
第十八章
“你知道了？”
冬今抬起头，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他。
她的心脏狂跳，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五条悟收回手，双臂环在胸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冬今顿了顿，然后对他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没想好该怎么告诉你。”
她的表情看起来快哭了，好像有很多顾虑。
这让五条悟没由来地觉得有些不爽。
“到底怎么回事？”五条悟问她，“平时看我心情不好，都想办法哄我开心，今天硬着头皮撞上来，原因是什么？”
五条悟可能不懂女人心，但他能感觉到，今天的星野冬今格外反常。
深棕色的杏眸有些忐忑地看了看他，然后，冬今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她犹豫了好久，最终在五条悟一瞬不眨的注视之下，将五条夫人说给她的话，完完全全地如实告诉了五条悟。
“差不多就是这样，”冬今对他说，“我不是故意惹你不开心的……”
五条悟问她：“重点不是我开不开心，重点是，你选了什么？”
冬今沉默了，她似乎对这件事有些难以启齿。
她知道五条悟一直很抗拒相亲。
现如今，她却因为自己想留下这个孩子的私心，多次向五条悟提起相亲的事，多少还是有些自责和内疚。
“看你现在的行为就知道，你选了第二个，是吧？”
五条悟俯身，苍蓝色的眼睛盯着她，咒力流动的频率渐渐升高，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
冬今缓缓点头：“……是。”
他握住了女人的肩膀，五指用力，将她身上的和服捏出一道道褶皱；
另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将她整个人禁锢在墙壁与他之间的狭窄间隙中。
冬今心虚地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说话。
“也就是说，你怀着我的孩子，还劝我娶别的女人。”
“对不起……”
此时此刻，她好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希望五条悟不要太生气。
握着女人肩膀的手慢慢上移，五指拂过她柔软的脖颈，苍蓝色的眼睛盯着那些细细的淡青色血管。
它们在白皙的皮肤下若隐若现，有一种脆弱得吸引人想要施/虐的美。
修长的手指挑起女人的下巴，强迫她直面自己。
他问：“冬今，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五条悟曾经在床上问过她很多次。
女人总是会很温柔地捧着他的脸，轻轻地吻他，然后告诉他，她很爱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