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选的女孩总是好的。”
冬今的表情很平静也很温柔。
她在很客观地分析着,那些女孩都很适合他。
这让五条悟觉得很离谱,怎么会有人昨晚还在和他耳鬓厮磨,今天就在劝他去相亲。
他不明白,为什么星野冬今毫不在意他会娶别的女人。
见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冬今以为他在气恼自己做了五条夫人的说客。
于是,她连忙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去了。”
星野冬今好像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
所有的想法,都是以五条悟的角度来设想的。
“只有这些吗?”五条悟侧过头,问她。
冬今一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继续问:“你的想法,没有吗?”
“我怎么会有什么想法呢?”冬今有些不解,“是你要去相亲呀。”
深棕色的杏眸里充满了疑惑,似乎不明白五条悟这样执着于她的想法是为了什么。
看到她这副模样,五条悟突然自嘲般地轻笑了一下。
苍蓝色的眼眸微垂,突然变得有些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英俊的面孔此刻阴云密布,眉宇间蓄着一团浓郁的暗色,让人觉得有点害怕。
“我很讨厌和不喜欢的女人结婚。”五条悟这样说着。
说完,他将她拦腰抱起。
红木托盘和橄榄色的陶瓷杯一起摔在了长廊的地板上,滚烫的茶水全数洒了出来。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五条悟扔进了和室里。
“这个话题以后不要再说了。”
他对她这样说,然后撕开了她的腰封。
“有个很有趣的新玩具,要试试吗?”
她被压在障子门上,清晰的雨声传入她的耳中。
“你听,雨好大哦。”
五条悟的声音和雨声一起,成为了冬今在那一晚的噩梦。
而现如今,雨点拍打玻璃的声音是那么相似,连带着让冬今的记忆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中。
“雨好像小了一些,”她故作淡定地看了看窗外,然后对他说,“我这里有多余的伞,你可以带走……”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撇过头,不敢去看他。
这么近的距离,会让冬今因为那些不甚美好的回忆,而产生一种熟悉的危机感。
五条悟拥有随时开启无下限术式的能力,无论多大的雨,只要他一直开着无下限,就不会沾上一滴水。
除非像上次那样,他自己关掉了无下限。
冬今知道,雨伞什么的只是一个借口,但她还是要说。
有那么一瞬间,面前这个二十八岁的五条悟,和三年前那一晚的五条悟的模样重叠了起来。
一模一样的雨声,一模一样的话。
当五条悟靠近她的时候,她就会回想起那些事。
曾经那些被亲密关系包裹上糖衣的痛苦记忆,现在全部被褪去了那层伪装的甜蜜,只剩下清晰的痛苦。
这种痛苦让她控制不住全身发抖。
但她这副样子,落在五条悟的眼中,就变成了一份沉默但歇斯底里的拒绝。
“到底为什么会发抖?”五条悟有点气恼,不懂她到底怎么了。
她的睫毛在抖,她的肩膀在抖,她的手指死死地抓着沙发的布料,捏出了一道一道褶皱,就好像捏在了他的心上。
五条悟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
男人宽阔的肩膀和温热的呼吸,此刻都渐渐远离,这让冬今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她对他的抗拒,竟然表现得那么强烈,这让五条悟感到非常难过。
“冬今,你讨厌我吗?”
五条悟以一种不可置信的口吻,问出了这个问题。
冬今抬起头,望着那双充满了诧异神色的苍蓝色眼睛,想要解释些什么。
但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怎么会讨厌他,她一直都很爱他。
只不过现在,她的意识和身体都对他有所抗拒。
停驻在记忆里的那些痛苦,随着自我意识的觉醒,慢慢变得鲜明起来。
她对那些粗暴对待不再麻木,而变得格外介怀。
见她这样,五条悟也不想强行留宿,于是对她说:“我先走了,明早来接你。”
他想,他可以等。
他等了二十六天,才被允许走进这间公寓。
那么,未来的某一天,她一定会允许自己留下来。
冬今坐在沙发的边缘,重新低下了头,也没有说话。
显然,她以一种默认的态度在回应他的话。
她听着男人渐渐走远的脚步声,听着公寓的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听着窗外逐渐变得微弱的雨声……
加了过量白糖的热可可,闻起来有一丝甜腻的味道。
这种味道随着蒸汽泛起的阵阵白雾,钻进冬今的嗅觉里。
甜甜的,是五条悟喜欢的味道。
这一刻,冬今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连忙从身边的包里翻出了手机,迅速拨通了电话。
五条悟走出公寓的自动玻璃门的那个瞬间,手机突然响了。
他翻出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着星野冬今的名字之后,没有接起电话,也没有挂断,反而快步走了两步,走到一个可以清晰看到她的窗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