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殊不想让他过牌,但他手里最大的也就是对Q,他出了以后,便把希望寄托在了连云舟身上。
连云舟叹着气摇了摇头,合拢手里的牌倒扣在了桌上。
他手里还有4张牌,但两对都没有Q大。
“给钱给钱。”何屿渡把手里的对K扔了出去,笑眼弯弯。
“明霁要不要玩两把?”连云舟问道。
“你可别让他上牌桌。”万殊连忙道,“他算牌,谁跟他打谁输。”
万殊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经和明霁打牌的经历,只能用输得惨烈来形容。
“那不见得。”连云舟揶揄地看向何屿渡,“他和何小渡打呢?”
万殊悟了,他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起身道:“来来,明霁你来,我让你。”
“我不打。”明霁对上何屿渡的眼睛,笑了一下,“你们继续,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何屿渡抿抿唇,洗了牌重新发牌,他们又继续。
但接下来的几局何屿渡都有些兴致缺缺的,所以输多赢少。
玩到9点多,撤了牌局算账,何屿渡输了200多。
他往群里发了两个红包,然后去客厅接水喝。
明霁正好也从房间里出来,手里端着水杯。
“就你一个人输?”明霁显然也看到了群里的消息。
何屿渡喝了口水,慢吞吞地说:“我一打二,怎么打得过。”
本来也是朋友之间玩着消遣,输赢倒是其次,就是万殊总给连云舟放牌,让他觉得自己在牌桌上多少有些多余了。真烦。
更烦的是明霁心思都在工作上,浑不在意他和余观之间的事似的。
“下次我们二打二,让你赢回来。”
何屿渡看向他,语气幽幽:“下次是什么时候,明总这么忙,哪有空陪我啊。”
明霁被他的话一噎,失笑道:“我还有两份文件没看完,你想玩的话,我看完就陪你。”
“不玩了。”何屿渡说,“累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热了,蚊虫开始出来了。何屿渡打牌的时候就觉得有蚊子叮咬他,耳后的脖颈泛痒,他挠了好几下,这会儿又忍不住伸手挠了挠。
“怎么了?”明霁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就看到他脖颈那里泛着红,还有几道浅浅的抓痕。
“好像是被蚊子咬了。”不注意的时候还没有觉得有这么痒,现在何屿渡只觉得脖颈那一块的皮肤更痒了,于是更想去抓挠。
“不要去抓。”明霁握住他的手,“我房间有药。”
何屿渡就这么被明霁牵着进了房间。
小院的房间装修设计是席玉的手笔,整体风格相似,但每个房间又各有亮点。
就像明霁的房间,米白色的吊柜和床头的开放柜完美结合,一张宽大的榻榻米,旁边L型的书桌特别又实用。
开阔的玻璃窗连接着一个小阳台,阳台上摆着一张小茶几和躺椅,此刻月光从玻璃窗透进来,整个房间都浸在淡淡的月光中。
明霁的电脑和平板都在桌上,何屿渡把椅子转了一个方向,背对着书桌坐下。
他看着明霁打开行李箱给他找药,然后拿出一个浅绿色瓶盖的玻璃药瓶来。
“百草膏。”明霁拧开药瓶,走到他的身边来,“我帮你?”
药膏被指腹轻轻地涂抹在肌肤上,带来一阵清凉的感觉,何屿渡闻着明霁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气,心脏有些不受控地剧烈跳动起来。
耳根有些发烫,就连明霁触碰的那一小块皮肤,他也觉得热度蔓延了似的,跟着发烫。
明霁替他擦完药,目光自然注意到了他红透了的耳根。拧紧的药瓶被他随手放在了书桌上,他弯了弯唇:“好些了没?”
何屿渡对上他的视线,又不自在地移开:“嗯,好多了。”
脖颈不痒了,可他的心却像是被人吹了口热气似的,痒痒的,热热的。
明霁靠着书桌,目光下垂,眼里的神色显得格外温柔。
“你把药拿去房间,如果还有不舒服,就自己擦一擦。”
他把药瓶拿给何屿渡,然后像是随口一问道:“你和余观后来……聊了些什么?”
何屿渡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大概是平日里明霁的情绪太稳定了,包括今天和余观一起去镇上,明霁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又忙碌工作到现在,何屿渡都以为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所以突然听到他问起余观,何屿渡怔愣了一瞬,才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原来明霁是在意的。
“没聊什么。”
这个回答让明霁沉默了一瞬。
有些话说得太过直白,就显得他不够大度,但他下午走的时候,也只是看似大方罢了。
其实他一路上都在想余观和何屿渡到底会聊些什么。
叙旧还是诉衷情?
光是想想,他就忍不住皱眉头。
何屿渡伸手,点了点他皱起的眉心:“明霁,你吃醋了。”
这让他想起看到明霁和杜若上热搜那晚,想起那种难以言说的酸涩、刺痛在心脏蔓延的感觉。很难受。
何屿渡的指尖像是一支画笔,从他的眉头描摹到的他的眉梢,抚平了他皱着的眉头,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明霁把身子往前倾了倾,他的手搭在了椅背上,像是把何屿渡禁锢在了自己的怀抱和椅子中间,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看向何屿渡,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的满是他:“你的答案呢?”
何屿渡朝他一笑:“我说——”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与明霁那双漆黑的眼眸短暂地对视了一瞬,然后落在明霁滚动了一下的喉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