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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雄虫拒绝火葬场(171)

作者: 啵啵奶球 阅读记录

当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也来不及细想,满眼被鲜红色的血以及冰冷无力的雌虫“尸体”所占据,连呼吸都难以控制。

那一刻他的恐惧和害怕是真实的,浑身上下的颤栗与冷汗也是真实的。

但能量护罩……

路卿眼底的暖色渐渐被黑沉磨去,他不是傻子,只言片语就能从这件事里还原出一个大概的真相。

原来雌虫是故意不开护罩,以身抵挡爆炸。

原来他的真实,在雌虫眼里不过是一个换取他同情心的道具。

路卿很多都可以原谅,他在乎的东西不多,但雌虫的利用和欺骗令他心寒。

他确实怀念,喜欢曾经年少一些的雌虫,承载了一些温柔的,美好的东西。

即便偶尔的笨拙呆板,在他眼里也是触动心底的喜欢。

所以,

路卿掀开眼皮,第一次打量这个所谓失忆的雌虫,说不清眸里蕴藏的是什么样的情绪。

我可以信你吗?

第86章

“可以。”

漆黑的深夜, 不知道是谁呼呼作响,如刀下坠似得割着皮肤,引来阵阵刺痛。

路卿捉住了趁乱作怪的叶片, 在肩头沾上之前,捏住枯黄粗糙而脆弱的叶根, 轻轻地置于掌心。

临近寒冬的叶片,似乎都是这样枯到承不住岁月的颜色,一碾就碎。

路卿把玩着手里的叶子,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答案,不过几秒收紧了五指,将叶片紧紧握在手心。

细微的脆响,等再张开叶片已成碎末, 手掌倾侧, 碎末就随空气纷纷扬扬地落下。

艾勒特有一下没一下地偷瞅着雄虫,见这一幕,忍不住揣测自己的回答是不是有不合适的地方, 所以才会得到无声的沉默。

直直地望过去好像不合适, 但以往的他们并没有那么多的界线, 自然而然地就看了, 对视了, 甚至能看到路卿眼底盛着的温柔笑意。

艾勒特抿紧唇,越想胸口处的疼痛感就越清晰透彻,曾经的自己是何其幸运,才能用数年来被丢弃在垃圾场苟活的苦难换来这无数次的温柔以待……

闭了闭眼,再次睁后他神情不变, 长睫垂落交织出阴影更显眸光锋锐,如打磨后的寒刀, 可仔细一看,颤动的眉梢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路卿抬起眼,看气势低沉冷然的雌虫,略一想就知道他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毕竟在年龄尚小的时候,发现他情绪低落的雌虫也是这副表情。

那时他还是8岁,当他拿着好不容易背完的书,高兴跑来找父亲,正好撞见艾勒特站在父亲身边,而对面是两位陌生的客虫。

“雄父……我……”

路卿没有看清父亲使的眼色,小手紧紧环着书,紧张地仰着头,瞪大了眼睛,直直看向前面的陌生虫。

一切都那么凑巧,对面的客虫一贯喜欢小虫崽,看路卿又软又白,临走前一下子起了逗弄的心思,微笑着问他:“小雄子找雄父来做什么呢?”

“我来……我来找雄父,背书。”

“背书?”

陌生虫几步走近,眯着眼睛俯下身看向路卿手上的书,当看到封面上的那一排字后,惊讶地说:“这本可是高级课程才有的内容,你都记下来了?”

“嗯。”路卿怯生生地瞅他,那是一个长有胡渣的中年雄虫,看起来眉毛粗长,肚子圆滚,脸凶巴巴的,戴着眼镜,语气却很和善。

陌生虫笑着蹲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顺便问了问题:“第一次平权行动是谁发起的,崽崽知道吗?”

“是……艾森罗少将。”路卿小声地说:“因为不满帝国的……强制分配制度,所以引起了第一次平权。”

陌生虫又问:“那崽崽知道,贝坦耳湖事件发生的时间,以及全帝国第二次制度改革是在什么时候吗?”

“是3369纪元,和3424纪元。”

陌生虫多问了几个,眼神逐渐发生改变,直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时,路卿只是把书抱得更紧了一些,咬着唇没有说话。

陌生虫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头顶:“崽崽说的已经很好了,能把这么多历史记下来,还有自己的看法,很不容易。”

他站起身,看向脸色不好的老洛克,笑眯眯道:“小雄子很聪明,正好我这有个帝国大学的推优生名额,如果阁下愿意的话,十八岁可以送小雄子过来上课,我们政院还是很需要这样的虫崽的。”

老洛克对此并不感到高兴,但还是勉强扯了扯嘴角故作喜悦地说:“那就谢谢李院长了。”

两位雄虫一走,老洛克的脸色就瞬间沉了下来,他皱着眉,转身盯着小雄虫的蓬松的发顶,声音又粗又急:“你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回答?”

“……”路卿盯着自己的鞋尖,后面的问题都是对于一些历史政变的思考,这对他来说有点困难,没办法做到真正的去理解分析,更何况最后一个问题……涉及到了雌父提到过的恩师,他做不到去评价指点这样的一个军雌。

老洛克本就一肚子火,看路卿这幅垂着头不看虫也不说话的窝囊样子还来气,指着小雄虫的头顶训斥:“不说话做什么,哑巴了?”

“你雌父就生了你这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出来?”

路卿想起雌父温和的脸就难过,握着书沿的小手微微颤抖,老洛克得不到回应却变本加厉地怒斥:“说话也是个结巴的,我给你的演讲书你没看?你是一点都没有把里面的东西学进去啊,平时就知道堆那些垃圾一样的破铜烂铁,话也不说,该有的礼仪也没做好,看见我给你使眼色也不知道离开,赖在那里想表现自己吗?那你好歹表现得出彩一点啊,不说话做什么,你不知道李院长问你,你却光扒着书不说的时候,我有多尴尬!这是什么样的一个雄虫?哪家雄子是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