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王上病逝垂帘听政(重生)(117)
安定君自病倒后,因忧心忡忡,便一直流连于病榻。
最近洞西灾情被遏制住,秦歧玉又大刀阔斧惩治了一批官员,恰逢褚时英回归,他终于打起精神,请他二人到府一叙。
等他二人到太子府时,安定君将将被良桦夫人扶起,他一脸病容,十分随和的让二人就座。
褚时英看了一眼在安定君身后背对而坐,用身体撑起安定君的良桦夫人,有那么一点懂她为何坐稳太子夫人之位了。
年轻貌美,老夫少妻,本就惹人疼爱,安定君一身的病,她又懂一些医理,可以在其身边随时照顾,她不受宠谁受宠。
安定君问了和老秦王几乎一模一样的问题,然后同秦歧玉道:“姜水此人,我亦会派人寻找。”
秦歧玉中规中矩道谢:“多谢亲父。”
安定君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显然褚时英在场他有些说不出口,褚时英便找借口出去了。
“亲父,他可还好?”年过五十的安定君,胖胖的脸上满是忐忑,从未被老秦王夸奖过的他,也十分怕老秦王对他失望和训斥。
原本低垂着头,尽显温顺恭敬的秦歧玉将头抬了起来,神色复杂,又兼有果然如此之色。
他对他的亲生父亲,没有期待,且心里隐隐有些瞧不起,然看他小心翼翼询问老秦王,终是在心底一叹。
回道:“洞西灾情已经被控制住,下一步便是治灾,治灾非一时之功,恐要以年起算,因而曾大父并未太过忧虑。”
安定君仔细听着,眼神还带着期待,盼着秦歧玉多说些,秦歧玉也没让他失望,继而道:“该处理的洞西官员,已悉数被处理了,虽洞西郡之前是亲父的封地。”
他停顿了一下,果然见安定君胖得一条缝的眼睛都又睁大了些许,方道:“但更是秦国郡县,郡守之过,也不能强算在亲父身上,曾大父似不甚在意此事,比起这些,想来曾大父更愿意看到将水患治理好。”
这一番话,成功让心悬在半空的安定君落了下来,他痛哭流涕,费力地拿着手帕擦着眼,丝毫没有自己身为太子不可在儿子面前哭泣的自尊。
反而还问了一句,“那玉你觉得,我之后应如何做?”
明明已经讲了方法,但看安定君没有领略到的秦歧玉无奈,“大力支持治理水患,为洞西郡修建道路,加强对洞西郡的管辖。”
“是极是极,”安定君一连应下,“你且放心,姜水这人,为父一定尽力寻找,修建洞西官道之事,我亦会催促。”
秦歧玉颔首,两人一个问一个答,看起来默契得很,唯独在安定君身后的良桦夫人一脸不可置信。
你们两人就不觉得有哪里奇怪吗?
哪有当父亲的对儿子言听计从,当儿子的对父亲献言献策的,就不觉得你们两人身份颠倒了吗?
秦歧玉向安定君提出告辞时,在太子府花园寻到了褚时英,她正同闻讯赶来的秦姬说话。
秦姬在太子府担心他们两人,好好的美人都瘦了,她握着褚时英的手叮嘱,“日后这种去灾区的事情可不能做了。”
转而又道:“玉那里你也应劝着些,他行事太过激烈,一下令便杀了好些人,我听韩姬她们都说他冷血,杀人如麻。”
褚时英压下即将要上挑的眉梢,耐着性子给秦姬讲这背后的深意,“洞西俨然已经成为群山内的又一个秦国,若良人行事不狠绝,万一郡守造反,那便是连亲父都要被拖累的。
且他们阻拦洞西灾民上报水患,死去者不计其数,良人此举于法于情,均是正道。”
见秦姬恍惚,她暗自提点,“母亲,您在这太子府,韩姬等人的话,不可信,若说信……”
她叹了口气,“虽良桦夫人处处为难母亲,但她却是少有的母亲可信之人,良桦夫人无子,良人又被立为她名下嫡子,她总归要盼着良人好得。”
秦姬便不好意思起来,“我,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给你们添麻烦了?”
美人一蹙眉,那花园中的花都要失色了。
褚时英能说什么呢,秦姬本身就是侍女出身,没见过大世面,又一直圈在太子府,认知有限,人云亦云很正常,她轻声安抚,又褪下一只金镯子挂在秦姬手腕上。
“母亲,回头我用给您送些补品的名义,偷偷给您带些钱财,您时不时赏赐一下院子里、厨房里的人。”
秦姬羞愧,又要推辞,见秦歧玉朝这里走来,痴痴望了半晌,赶忙松开褚时英的手跑了。
秦歧玉眼尖发现褚时英手腕上晃晃荡荡,刚刚还被他把玩的金镯子不见了,他语气有些不善,“她同你说什么了?”
褚时英仰头看他,“扑哧”笑出声,瞧瞧他这张阴云密布的脸,在郑国跟在曾大父身边时,可没见过他这番模样。
细细想来,他对秦国的家人堪称冷漠。
她抬起一只手在他面前晃悠,“牵着。”
他从善如流牵起,两双微凉的手碰在一起,不一会儿就捂暖了。
到了马车上,秦歧玉道:“她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都是些不知所谓的话。”
褚时英认同点头,“确实是有些天真了,所以我帮你把这事给解决了,母亲只要能在太子府安安稳稳的,便足够了。”
秦歧玉沉默半晌后回:“辛苦夫人了,还让你为此事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