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18)

真是，难道说自己技术不够好，不能让柳一醉沉迷在那种快乐之中不可自拔以至于天天寻思着反压？！！

忽视了自己的魅力的楚行云忧郁了。

楚行云向来很守时，所以，当楚行风看着手表几乎要瞪出火来的时候，他翩翩然携着柳一醉掐点而至。

不偏不巧，正好半个小时。

楚行风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年未见的弟弟，嘴角的笑容像是盛满了阳光的灿烂。

楚行云长高了，现在的他们，面容虽然相似，却已经没有了四年前的神似。和四年前一样，他的面容一就是有些冷漠，便是在看向自己，也是带了些疏离……

没有了。

楚行风觉得自己嘴角的笑容有些艰难。

……那曾经只会对着自己露出的柔和而又宠溺，深情而又隐忍的眼神，消失了。

不，没有消失，只是，对象变了。

看着楚行风望向他身侧亦步亦趋一步不离的柳一醉的时候有些无奈的眼神，注意到周围的侍者都对着他们露出见怪不怪的表情，有的还会善意地调侃调侃，楚行风暗暗咬牙，眼神一瞬间凌厉了起来。

而且，没有了隐忍，反而带着毫不掩饰的张扬……居然，还得到了承认？！！

怎么可以？！

就算离开了自己，他也不应该这样幸福的。离开了自己，他怎么能幸福？！！

“老样子。”

对着一副好奇模样的侍者，楚行云淡淡颔首，随后熟门熟路地拐进了某个较为隐蔽的走道。柳一醉自是跟在他的身边，一手不老实地摩挲着他柔韧的腰肢，努力地想要从早上失败的反压中找寻些许安慰，楚行云也不阻止，享受一般地任由他的动作。

倒是楚行风说不出为了什么，赌气一般地站在原地不肯离开，近似执拗地，又带了一些期盼地等着他也不知道究竟要等什么的东西。

楚行云，始终都没有回头。

直到他的身影快要消失在了走道的尽头，楚行风才愤愤地跟了上去。

洛水的咖啡厅声名很好，不仅仅是因为它的优雅的环境，香醇的咖啡以及美味的食物，更是因为它的服务态度以及相对独立的个人空间。

而楚行云和洛水他们内定的这个房间，更是绝佳。

替自己和楚行云倒了一杯柠檬水，柳一醉翻看着菜单准备找找看新的推荐，听到楚行风进来头也没抬，只淡淡地问着楚行云这个怎样那个如何。楚行云扫了一眼他手指指的，略一思索，替自己和他都点了一款新的菜色，咖啡照旧是原味，苦味很正，回甜也是分外悠长。

将菜单递给了楚行风，楚行云喝了口柠檬水，看了眼没动的柳一醉，眼中溢出一丝笑意，将两人的杯子换了换，某人这才满意地接过，极其优雅地喝了起来。

——真能装。

楚行云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容。

——真是小孩子气。不过……意外的可爱。

“哥哥，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看着点。洛水家的推荐菜色一向是不错的。”

楚行风的手指在菜单上紧了紧，柳一醉却是弯起唇角，大大地灌了一口柠檬水——哎呀，今天的柠檬水怎么一点都不酸呢，好甜啊这是……

“我的口味没变，”

楚行风死死地盯着楚行云，嘴角的笑意不再。

“和以前，一样。”

“是吗，真好。”

楚行云没什么兴致地开口，语调淡淡的。

“可惜，我不记得了。不要担心，洛水家这里东西很齐，哪怕哥哥喜欢吃偏僻地方的菜色，都有的。”

楚行风终于按耐不住，啪地一声将菜单拍在了桌子上。

“楚行云，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什么，你明明曾经那么用心地仔细地记下来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想看到什么，你明明……

明明曾经整个世界里只有我！

“想做什么？！”

楚行云略略挑了挑眉毛，神情和他身边的柳一醉出奇的相似。

柳一醉默契地接了上去，嘴角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说的，应该是你吧。你想做什么，楚行风？”

“柳一醉！”

楚行风恶狠狠地开口。

“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曾经，楚行云只喜欢我，最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把他带走？！！”

柳一醉敛去了唇角的笑意，眼神不再遮掩，露出清晰的嘲讽的意味。

“哈，你也说了，是曾经，是……阿云喜欢你。你呢？！你什么都没说，那么，”

他挑了挑眉，一手揽住楚行云的腰身，温柔而又霸气。

“我又为什么不能和阿云一起。不要忘了，是你，自己放开手的。”

“我什么时候放手的？！”

楚行风嗤笑了声，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荒谬的言语。

“从小到大，楚行云的心里，都只有我，最重要的，是我，就算要分开，也应该是我先放手。但是，我怎么不记得我有放开过？！我还没有说离开，你怎么能，凭什么先走？！！”

——不是的，这不是自己想要说的话语……只是，自己究竟想要说些什么，想要要什么？！

“我记得，我有说过，最后一次。在你招惹了洛水之前，我曾经说过。但是，你依旧招惹了洛水，”

楚行云揉了揉眉角，一直在心中不肯离开的某一丝执念，终于不再。

“你将我说的话当成了玩笑，取笑我不敢。可惜，你不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在那种事情上开玩笑的人。而且……”

他勾了勾唇角，笑容带了几分嘲讽，仿佛是一把犀利的剑，直直地刺入了楚行风的心窝，钝钝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