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执手年华(31)

“昆仑山……”

洛云平低低地重复了遍，然后咧着嘴有些古怪地笑了。

“相隔万里，众位道长就算一心除妖，用得着特地来我们这小村子？！”

殊远笑眯眯晃了晃手指，双手抱胸斜斜站在陵越身边。

“除妖？陵越并非见妖即斩之人，”

他的视线带了些许的寒意，直直地看向百里屠苏，然后轻勾了唇角，露出一个有些挑衅的笑容。

“他此行，不过是为了带回自家不听话，偷偷下山的师弟罢了~”

“……师叔！”

陵越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身后几位师弟皆是眼观鼻鼻观心，做心无旁骛状。

殊远笑眯眯点头，一派好脾气模样，有点懒散地往陵越身边一杵，不动了。陵越自觉似乎有些地方不大对劲，但是细细想来，却又并无不妥，只得皱了眉头，将视线投注到百里屠苏身上。

“且待片刻，自会与你分说。”

百里屠苏沉默不语，却是在陵越移开了视线的时候，才略略点了头，眉间的不悦也渐渐散去，竟是显得有些柔和起来。

“吾本不为此怪而来，如今亲眼目睹，亦不会任其逞凶伤人。”

陵越看了洛云平一眼，一甩手，语气严厉了起来。

“你身为妖类，混迹人群，安分度日便罢，偏纵怪行凶，罪大恶极，还敢心存怨谤？！”

“多是好心办了坏事吧~溺于往昔，自决明日，果然，看起来就不是什么聪明的样子。”

殊远凉飕飕开口，斜撇的嘴角带了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在百里屠苏身上顿了顿，然后轻飘飘地略过欧阳少恭。

红玉眯了眼，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

“……”

陵越不再言语，只侧了头看向殊远，没什么情绪的黑眸看起来很有压力，偏偏殊远颇为自在地笑得越来越欢快。直到陵越眉头越拧越紧，殊远才一摊手，有些无赖地开口。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别瞪我啊~”

“……”

百里屠苏抿了抿唇角，眸色渐深。

“这位道长！云平他……都是为了我们才会……他虽然是妖，可从来不曾有心害人……道长您高抬贵手，就饶过他吧……”

须发皆白的老者看了洛云平低头，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老泪纵横，颤颤巍巍着俯下身子，跪在了陵越一众的面前。

“老朽、老朽给您跪下了……”

“……啧啧，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无心和善意一笔揭过啊……”

殊远摸了摸下巴，笑得有些远，然后在陵越一个眼神中，笑嘻嘻捂了嘴。

“我真的不说了，真的不说了。”

“刘伯您别这样……”

洛云平走到老者面前，跪了下来，而后搀扶着将老者扶起。

“那位道长说的对……”

他闭上眼睛，面上流露出一丝痛苦。

“是我……耽于过往，却忘记了，这样苟延残喘，化为嗜血食肉的怪物，余公元伯他们若是有知，必然也是……宁愿死去的……”

“……老丈爱惜之心，自可体谅。你虽做下不可恕之事，却终是心有善念。”

陵越舒展了眉间轻皱，语气中却是带了些许惋惜。

“然而天道承负，善恶之报，如影随形，非陵越擅自可决。”

他低了声音，一甩手，吩咐下去。

“陵卫、陵孝，即刻将那藤缠怪物斩除，此人带回天墉城问罪！”

陵孝陵卫拱手应是，便要上前。

殊远眼中一动，嘴角笑意越深。

“陵越师侄，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师叔，勿要言语误导他人。”

陵越眉角一抽，方才舒展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

心里，掠过一丝极浅的慌乱，不觉将视线略过一旁站立的百里屠苏。见他面色无异，只在一旁低头站了。不知怎的，安心之余，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等等！”

洛云平忽然出声制止。

陵孝一皱眉头，厉声喝斥。

“还要顽辩？！”

洛云平摇摇头，原本有些木讷的面上却是柔和了下来。

“我会给出一个交代，只求一人做事一人当，和村子里其他人全无关系。”

他向了欧阳少恭走去，将玉璜碎片交到了他的手中，歉意地开口。

“欧阳公子，对不住，害你们险些丢了性命……这碎片还给你，但愿欧阳公子能早些找回玉横……不让这东西再害惨别人……”

欧阳少恭收手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和敬佩。

“自当尽力。”

像是得到了一个承诺，洛云平笑了起来，然后拜倒在老人的面前，干脆地磕了三个响头。

“云平不孝，不能侍奉与你们膝下……保重。”

老人像是明白了什么，抖着手不敢置信地看了洛云平一步步走向洞中，直到他踏进洞内，方才反应过来，竟是跌跌撞撞地向了洞中冲去。

洛云平略略闭了眼，表情像是哭泣，却没有泪水。

“……最后一次……便让我来做余公他们的食物吧……”

“你你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不、好妖……但也别这样想不开，自己去喂那……那东西吧……”

方兰生瞪圆了眼睛，诧异地看了一副释然模样的洛云平。

“再说……当初骗你的人才是最可恨……”

洛云平只是笑笑，没有接话，转而将视线看向沉着脸制止了身后之人拔剑动作的陵越。

“最后，多谢……”

他抬手抚上自己的眼睛，笑容真诚。

“虽然养在余公他们膝下，过着人类的生活，但是，便是我自己，都时刻不忘，我是只妖，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妖……想不到，今日却是被你这等斩妖除魔之人承认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