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二同人)[古二]此身吾身(136)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我知道、我就是知道,对师父来说,你和我们都不一样,是很重要、不,是他最重要的人。我……师父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便和我说过,我很像他年轻的时候——那时候,他想起的应该是你吧……谢衣,其实,我一直很嫉妒你。”
“够了!”
初七终于出声打断了乐无异的话,他握刀的手那么用力,指节都泛着森白。
“你,拔剑。”
“谢衣!”
“……太晚了。”
“什么……意思?”
“你不会明白。”
初七并不打算多说,从他有意识开始,足足百年的时光,他所见所闻都只有沈夜一人,梦境太过遥远,而他终在冰冷的现实中被打磨成了一柄摒弃情感的利刃。
如今,他仅剩的、寄托在虚无回忆中的温情,也随着谢一的死去而消逝了。
“谢衣早已在百年前,死于捐毒。如今站在这里的,是以偃甲和蛊虫续命的傀儡。”
——我不是谢衣。
“……怎么会!”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多说无益。”
初七敛下眉眼,目光定在自己的手中。
那是一把刀,那是谢一。他也是一把刀,他是初七。
“主人有命,我便不惜代价替他完成。”
——但有两点,我和他是一样的。
——其一,是对我和谢衣而言,谢一的存在,都是独一无二难以割舍的至真至重。
——其二,是对我和谢衣而言,谢一……都不会是唯一的、最优先的那个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三世镜什么,可有用了。
其实初七和谢衣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比如说谢衣这么想着,他会挣扎放手,但是初七……死都不放
☆、八十四
“你!”
乐无异瞪视着初七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知为何心底忽然浮起些怒其不争恨其不悟的恼意,他深呼吸了两下,好容易才平复下心情。
“说实话,我对你并非心无芥蒂,纵使知晓你曾是谢衣,纵使你有着和师父一模一样的面孔,但是、但是我无论如何——都忘不了捐毒那一晚,你将师父……斩杀的场景。”
他皱了皱眉,握着昭明的手紧了紧。复有抿紧了唇角,抬眼看向初七。
“可我并不想与你一战。也许你忘记了,也许你根本不屑于记起,但是我知道,不论是谢衣还是初七,师父他……都不会愿意看到你受伤。所以,他才选择了死在你的刀下……”
乐无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初七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极深的晦涩,很快地浮起,又像水面下潜藏的诡谲暗影一样迅速沉下。
他摇了摇头,目光没有离开初七,以一种警惕又微妙的专注一直注视着他,然后伸手将昭明递给了站在自己身侧的阿阮。
“师父是那么温柔的人,今日无论你我谁胜谁负,他都不会开心。只可惜……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命运,是命中注定。”
“小叶子?”
被硬塞进来一柄昭明,阿阮显然有些跟不上节奏,略显茫然地看向乐无异。
乐无异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从腰间拔、出晗光。
“对不起,师父,我尽力了。但……还是不行,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
他低低地开口,自言自语般。
初七看着蓄势待发的少年,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更明显了。他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中长刀,忽然握紧,翻手将长刀指向乐无异。
——对不起,谢一。
——但我,必须如此。
乐无异看着初七,看着他手中的长刀,忽然笑了。
“……师父,弟子要出招了。”
“请赐教。”
初七冷冷的回应。
【莫急莫急,慢慢说来。】
那人一身月白长衫,衣角是棕色的镶边,在夜色下突然出现,美好的恍如一个不小心便会惊醒的梦境。
一剑刺出,剑芒后是乐无异严肃的脸。
一刀递出,刀身映出初七冷厉的神情。
【谢一,我喜欢你。】
青绿色的祭司服下摆垂落,站在矩木枝上的青年伸手捂住了另一人的耳朵,凝视着他的目光温柔又深情,静静的倾诉着他那没有办法传达到那人耳中的话语。
刀剑相击,金属摩擦挤压发出的声音刺耳又牙酸,落在两人耳中,便是同时浮现出那人的身影,再便就是不约而同地松了力道,一触即走。
【乐公子心思澄澈,实在难得。】
那人温柔地笑着,目光沉静而又包容,手笼在广袖中,似乎下一刻便会弯起眉眼,伸手宠溺地抚上少年的发顶。
乐无异一拧身,抬手从袖中投出了飞爪。
【来者是客,今夜月朗星稀,凉风习习,举杯对月最是惬意,阁下若是尚未离去,不妨一用。】
那人端着一碟子食物,皎然的月色也比不上他眉目间的清朗。他的目光投向空无一人的树旁草中,包容而又温柔的眼神像是凝视着某个站在那里的身影。将碟子放下,他微微一笑,转身潇洒从容地离开。
初七略一侧身,将长刀竖在身前,隔开了乐无异的飞爪。被挡住的飞爪在刀身上一格,依着惯性在刀身上缠了几圈。
乐无异一用力,狠狠拽着绳子往后一拉,初七手中的长刀便向着他的方向倾了几分。
【那——谢某便唤你‘无异’如何?”】
那人似笑非笑,难得带了几分促狭,看起来比之平日生动了许多。
初七一翻刀身,飞爪的绳子绷得笔直笔直,像是下一刻就会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