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怀(294)
“堵上他地臭嘴,重责二十军棍!”云纵立在台上不愠不恼,大声吩咐。
纠缠推搡间,那人腰间荷包坠落,掉出一块儿鸦片烟块儿。
“大人,他吸鸦片!”行刑地士兵喊到。
杨云纵大步上前,拾起那烟望着这哈欠连天的兵喝问:“你可知道军法?大清国禁烟地国法?”
“切!我就是提提神。”那人蛮横道。
冯四海听到消息赶来。为难地提醒云纵道:“杨大人,算了,这个人有些来头,两位王爷都垫过话了。”
云纵眉头一挑问:“两位王爷都把这个烟鬼塞到军中,同大清国法作对?”
有喝令士兵道:“打!重责五十军棍!打!”
贵和一见抖不了威风,吓得嗷唔大喊着求饶。两旁的士兵用棍子将这八旗恶少打倒在地。挥了棍子痛责,慌得冯四海提醒:“云纵。你不要自找麻烦,得罪了王爷们,你也不好做。”
但云纵立在原地似乎不为所动。
在场的士兵吓得面如土色,听着那贵和的杀猪般地哀嚎,看着那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腿,都不忍再看。
重新整队后,这些新兵收敛许多,从各地募集来的营军转成的新军被单独组队去操练,而原仲恺却将一营地少爷兵都交给了杨云纵。
升帐时,云纵听到原大帅的安排,惊愕得没能说话。
许北征在一旁偷偷踢他的脚跟,暗示他去领令。
云纵知道,军营里的规矩,来不得马虎,是将令就要服从,没有什么可说,无奈下只有接下这烂摊子。
出营帐是云纵闷闷不乐,秦瑞林跟上来问:“兄弟,怎么了?”
都知道云纵是原大帅的亲信,所以很多人如冯四海都不愿意去同云纵交往,云纵性子孤傲,也易得罪同僚,只是秦瑞林在德国时就同云纵交好,自然同他无话不说。
赶上新军开假,云纵就约了秦瑞林和许北征去外面喝酒。
靠近兰坪河有个酒家,这条河号称“小秦淮”。
逢了晚上,沿河的红灯高挂,栏杆飘散着胭脂水粉气味。妓院和酒楼就集中在这一带。
只是这里有一家淮扬菜馆“兰飞处”,很是得许北征喜欢。
菜馆中的是山野的空兰烹饪成,道道名都有个“兰”字。
兄弟三人寻了个靠河地窗子坐,要了壶花雕酒,热来上来边饮边吃。
窗外河道里彩船盘旋,不时有琵琶声入耳,流水淙淙,环境优雅。
云纵刚在抱怨原大帅如何将这些无用的兵交给了他来操练,许北征笑着安慰他说:“横竖这些少爷兵是祸害,是要有个人去管,放在各个营反是一个苍蝇坏一锅粥,如今原大帅不过是将苍蝇集中了给你而已。”
秦瑞林连忙啐他,让他不要信口开河,想想说:“也是大帅信得过云纵定然有办法,云纵有些狠劲,会能驯服这些兵的。”
“一匹马,驯服了拉车也罢了,如今拉来一群羊,打也打不成马去拉车!”云纵抱怨道。
一句话逗得众人都捧腹大笑。
正在说着,就听外面一阵乱,吵架的声音,盆碗摔碎的声音,女子哭嚎的声音。
有人从楼上跑下来惊慌地喊:“新军营地人在打架,调戏民女呢!”
云纵猛的起身,店小二跑来说:“爷,您是当官儿地,快去劝劝吧,上面打起来了,为了一个姑娘!”
第三卷 5 生怜玉骨委尘沙
秦瑞林见云纵起身,忙按了他的肩头说:“云纵,你别动,我去看看。”
走上楼梯大喊一句:“楼上是哪支队伍的?杨都领大人在此!”
一句话喊出,就听楼上一阵慌张,桌椅盘碗乱响,云纵心里暗笑,这才不过两周,他早听营队里有人暗中喊他“杨阎王”。
许北征站起身叹了句:“这是怎么了?天崩地裂了?响动这么大,我去看看。”
还不等走到楼梯,就听见一声惨叫,从楼上飞下一团粉色的绸缎,如一朵春天的海棠花绽放飘零,那是一位女子,腾空飞摔下来。
许北征眼明手快看准了那女子掉落的位置迎上,一把抓住了姑娘的衫子,就听刺啦一声响,衣服撕碎的声音,不及细想,许北征已就势一把抱住了那粉衫姑娘向地上跌落。任是那姑娘身子轻,但毕竟从楼上摔落,带得许北征抱了她在地上滚出去十余步,磕碰到一张桌子脚才被拦住。
许北征恍过神时,身子下压的姑娘推了他哭嚷着:“放开我!放开我!”不容分说伸手抽了许北征一记耳光。
许北征被这一巴掌抽得惊愕,不等明白,就见那翻身起来的姑娘破碎的衣衫,只剩了条肚兜,露出两条藕臂,怕是刚才他跃身去抓那姑娘时,误撕了姑娘的衣衫。而那姑娘满眼喷火,刚烈的起身直冲向旁边的柱子,一头撞向柱子。亏得云纵眼快飞起手中地酒碗打在那姑娘的膝窝处。那姑娘腿一酸跌倒,头虽触柱却力道不大,待北征奔过来时,才惊愕的发现,姑娘下身一条白色的布裙都是污垢。晕倒在地时裙子翻起,露出两条白净的大腿沾了血迹,竟然没有穿底裤。
楼上一位提了胡琴地老头儿飞奔下来,大声哭喊着:“女儿,女儿
跌跌撞撞的来到那女孩子身边,父女二人抱头大哭。
老头子哭骂着:“你就认命吧,我们惹不起这些吃皇粮当兵的爷,听说都是不会打仗的八旗子弟。手 机 在京城闷了来天津找乐儿的。禽兽!不是人呀!”
云纵拍案而起,却见楼上大摇大摆下来一队人,为首的身穿长衫马褂,名贵的衣料,头顶上的瓜皮帽帽准上是一颗耀眼地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