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瑜没有处置他,是因为暂时没有找到由头,安王没有头脑,其他藩王与他差辈分,又不怎么看不起他,所以极少与其他藩王来往,暂时不是威胁。
去年霍瑾瑜减了一半岁禄后,安王气的直跳脚,往京城递折子,给霍瑾瑜说好话,想让霍瑾瑜对他网开一面,霍瑾瑜压根不理他。
渭南这边的田地无论是民田、屯田、甚至官田也变成了安王的私产,百姓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安王为了讨好宣王,也寻了法子,他听从幕僚的建议,给宣王寻了一名相貌十分肖像宣王已逝旧相识的女子,接尘宴当天送到宣王面前时,根据距离最近的洛平川说法,当时宣王看着面上带笑,眼里已经凝结成千年寒冰了。
偏偏安王眼瞎还没看到,以为宣王是真高兴。
至于那名十五岁,名为桃夭的女子也被宣王留了下来。
事后洛平川打听过,桃夭的相貌有九分与宣王年轻时遇到的一名女子相似。
那女子本是前朝一名亲王的郡主,与宣王结识时,双方都用了化名,不知晓对方的身份,当时景元帝已经与前朝打的难解难分。
后来两人相知相许,宣王都和对方约定好,带着对方回去见父母时,宣王被人背叛,被当做投名状交给女方的父亲。
宣王之后遭受了严刑拷打,腿也被废了,因为怀疑女子背叛他,基本心也冷了。
就在宣王心存死意的时候女子一身嫁衣冲进牢房,伙同其他人将他救了出来。
原来,那天是女子出嫁的日子。
也是那天,女子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宣王离开的方向,如一只折翅的蝶从城墙上跃下,年华永远定格在十五岁那年。
宣王的心也在那年随着女子一起没了。
洛平川知道原委后,唏嘘不已。
……
六月,霍瑾瑜接到两个消息。
第一则消息,她家六哥无痛当爹,认了一名十五岁的女子当养女,目前打算给对方攒嫁妆。
对于这事,霍瑾瑜不反对。
当养女没事。当时听到这名养女的来历时,她就担心他家六哥晚节不保,弄出“替身白月光”这种狗血事。
第二则消息让她有些无语。
渭南地方官上报安王谋反了。
霍瑾瑜看到这消息后,整一个问号脸。
安王那资质居然也敢谋反?
他凭什么?
然后地方后面又说,安王的谋反在他们和当地一百多百姓的帮助下平息了,已经将安王还有家眷给囚在王府,请求霍瑾瑜的指示。
霍瑾瑜:……
如果是一百名特种兵,她觉得解决谋反这事可信点,可是当地府衙一群文弱书生加上一百名百姓,就能将谋反给平了,这到底是谋反?还是闹剧?
……
其实在霍瑾瑜看,这种规模是闹剧,在安王那里,这确实他犹豫了几天下的慎重决定。
他没想到宣王那家伙居然过河拆桥,收了美人后,不仅不手下留情,下手更狠了,带人进府抢了他两个美妾,并且还将其中一个美妾的孩子给打了,他的儿子就这样没了,而且任由手下人到王府打秋风,抢女人,他简直受够了。
所以他宴请了渭南的大小官员,酒过半旬时,要求在场的大小官员、还有将领都随他发动兵变,大家一起造反,在场官员受他的威逼利诱,不得不参与叛乱。
在他以为自己手握五千叛军,掌控了渭南城军政大权,打算拿宣王的人头祭天出气。
可是他没想到,那群官员压根就是做戏。
在他被愤怒的百姓和官员包围时,他手下的那些叛军都只是看着,甚至还故意给百姓递刀子。
等到他见到宣王后,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宣王的阴谋,不管是提议他造反的幕僚、还是被逼接受的地方官员、将领都在宣王的控制中。
安王不解,他自认没有惹过宣王,就是他爹也和宣王没仇。
宣王则是冷冷一笑,“被几名弱书生带着百名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给平了叛,安王,你真是给我朝藩王长脸啊!”
安王这才明白宣王的意思,这要让他王家成为笑柄。
至于安王的愤怒,宣王压根不在意。
平叛结束后,他亲自奖赏了当天参与平叛的百姓,将被安王侵占的田地尽数归还。
至于安王的下场,宣王不用想知道。
若是陛下仁慈,可能就是赐鸩酒,严重点就是凌迟、五马分尸之类,不管叛乱规模是大是小,毕竟是叛乱,而且是藩王。
……
霍瑾瑜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无声给宣王竖起了大拇指,下旨命令将安王及其家眷带到京中受审。
这可是她登基后,第一个造反的藩王,就算过程有些儿戏,也是第一个,总要大肆宣扬一下。
宣王处理完渭南的土地兼并侵占事情后,就给霍瑾瑜送信。
信的内容大致是:陛下,我因为事情太多,现在又病的不能起身,您给我派个好帮手吧,我最近八字不好,感觉只有姓“宋”的家伙能纾解我的霉气。
霍瑾瑜:……
只能将宋致宣进宫,然后将信递给他。
宋致看完后对此无言以对,“陛下,我是您的师兄啊!”
天天叫,不能这般残忍啊!
霍瑾瑜慢吞吞道:“可他是我亲兄!”
宋致:……
他是欠这对兄弟的吗?
霍瑾瑜见宋致仍然不情不愿的样子,开始给宣王卖惨:“宋师兄,六哥这一生,没了心上人,又残了腿,至今孤身一人,安王的那一招一下子又撕碎了六哥的心,身体的疼痛有可能痊愈,但是旧人的音容笑貌却是他心中永远的伤,他这是在向你求救,你确定要抛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