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搞运输(683)
林北让冯援朝把行李放到房间,他留在前台跟阿杰聊天。
阿杰卖力自夸,林北十分捧场,阿杰心里老舒服了,又恢复了自信心。
冯援朝回来,林北跟阿杰说:“我到收购站看一看,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
“好嘞。”阿杰举起手,冲林北摆手。
林北和冯援朝走出招待所,偷听的几人火速背过身,等两人走远了,他们小声说:
“他俩没带行李,我们要不要去他俩的房间看一看?”
“你是不是傻呀!他上回到西南,包车从头包到尾,高调的嘞,生怕大家不知道他是从南方来的大老板。凭他这么高调的人,我不信他兜里有钱,突然低调起来,只带一个人在身边!”
“晦气,走了。”
一个人离开,其他人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离开。
躲巷子里的林北目送几人走远,又在原地逗留一会儿,发现几人没回来,他和冯援朝一路走到收购站。
收购站门口放了招牌,里面放了一张柜子。
冯媛爱正在跟一个人讲话,瞥见林北两人,高兴喊:“老板,小弟。”
“你忙你的,我和小冯四处逛逛。”林北带着冯援朝逛了起来。
第225章 225
林北用相机镜头记录这座小县城。
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老人坐门口, 一只小土狗趴在老人脚边。小狗前爪捂住眼睛,嘴巴追着尾巴跑,后爪使劲划拉。
小孩顶着荷叶在巷子里穿梭。
被母亲绑在背上的小孩衣服被汗水浸湿, 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他仿佛看到了他家小孩, 瘦瘦小小的人儿, 太阳还没上班,就被父母轮换绑在背上, 到地里割麦子。
麦子刺挠人, 小孩小声呜呜哭。
太阳探出脑袋, 小孩睁着水雾大眼睛,看向东方。
太阳高挂天上烘烤大地, 父母把小孩放树下。
父母直起腰, 边擦汗,边走到树下喝水。满地乱爬, 爬到树荫外,被地烫的掉头呼呼往回爬的小孩吭吭唧唧伸手。
父母假作没看到, 走到地里, 拿起镰刀埋头劳作。
小孩撇嘴,泪水挂在睫毛上,见父母不为所动, 只留给他挥汗如雨的背影,他嗖嗖爬向父母,腰上的绳子限制了他的行动。
身后的柳树沙沙沙扭腰甩头,树上的蝉知了知了唱歌, 小孩扭头, 乌拉乌拉跟树吵架,没吵过树, 转头凶蝉,怪蝉唱歌太难听,导致他吵架吵输了。
树上有一个鸟窝,麻雀落在窝上喂崽子,看到这一幕,叽叽喳喳嘲笑树下的人类崽子。它总是见到水牛被拴在木桩上,头一回见到人类崽子被拴在树上。
麻雀乐极生悲,不慎踩空,啪叽往下坠,它惊慌失措扇翅膀。
中午,父亲拎起满身灰尘的小孩回家,放进晒了一上午的水里。
晚上,父母为小孩背上的疹子犯愁。小孩趴在母亲腿上,哼哼唧唧享受母亲挠痒痒,被母亲放到竹席上,小孩缩成一团呜呜咽咽,自个儿哭了好长时间,父母无奈扒光小孩身上的衣服,扇子对着小孩扇。
小孩半夜拉肚子,一晚上拉了四五次。父母拿车前草煎药喂他,小孩喝了两次药,没好,反而更严重了,父母立即带他去镇上卫生院,医生说小孩得了湿热痢,每天都要吊水,每次吊完水不能马上回家,要留下来观察3个小时。
最终母亲留在卫生院带小孩吊水,父亲一个人回去割麦子。
小孩吊了两周水才彻底好利索。
他们家今年交完公粮,留下种子,把剩下的麦子全卖了,将将够小孩看病。
别人说小孩见风长,一不留神小孩就长大了。他家小孩两岁前见着风就生病,稍不留神就得一场大病。
他们这儿前两年就撤销了生产公社,生产大队,别人家日子越过越好,他们家日子越过越差。有人找上他和余好好,一边替余好好打抱不平,骂余文祥无情,又骂赵大花坏心肠,把余好好当长工用,比地主老爷还要周扒皮,熬坏了余好好的身体,导致余好好身子亏空厉害,生下身子骨不好的孩子,一边说小孩不知道能不能养活,劝他俩把给小孩看病的钱给余好好补身子,还说过两年余好好能生下健康的孩子,劝他俩狠下心,把小孩抱远点放路边。
在他的记忆里,他家小孩很少生病,原来他家小孩嘎嘎小的时候,身体那么差。
那时候,村里人见到他和余好好,就要拉着他俩说两句这种话。如果记忆没有出错,从这天开始,小孩很少生病。
小孩很长时间不往卫生院跑,他和余好好身边类似的声音陡然消失。
林北征得眼前这位母亲的同意,给母女二人拍下一张照片,跟这位母亲说:“如果你九月底有空,到前面收购站找冯媛爱取照片。”
说完,林北带着冯援朝到其他地方拍照。
这位母亲背着孩子来到收购站,在收购站门口踌躇,伸头朝里张望。冯援爱早注意到她,以为她想进来打听收购站情况,又不好意思进来问,就笑着拉她进来,跟她说收购站情况。
“您是不是想养猪,却没钱抓猪儿子回去养?我跟您说我们为民收购站有一个惠民项目,就是送猪儿子给您,有一个前提,我们会派人到您家摸底调查,确保您家有地方养猪儿子,才会送。”她跟随老板乘坐火车回西南,要坐十多天火车,老板抽空跟她和她男人上课,并让随行的人给他们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