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搞运输(690)
在他转身之际, 小姐俩突突突往外跑。
那时他陷入了魔障,只看得到自己的辛苦, 从未看到妻子的付出, 从未注意到只要他在家,小姐俩就溜出去。
他恼妻子看不到他的辛苦, 为了男人的面子,阻止妻子给人洗衣服, 大言不惭向妻子保证他可以养活母女仨。
两人因为这件事发生了无数次争吵。
他无法说服妻子, 十分恼火钻屋里睡觉。
他闻到饭香,出门吃饭。
小姐俩已经坐在饭桌上,脸埋进碗里呼啦呼啦扒饭。
关于小姐俩的记忆只有这些, 再也没有其他关于小姐俩的记忆。
这一刻,阿滨猛然发觉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原来小兰花也有活泼、闹腾的一面。
阿滨的目光追随小兰花,眼里出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心境也在发生转变, 转变细微,尚无人察觉。
乘坐大巴车前往小林场的林北打开车窗, 趴在车窗上,回头看离他越来越远的小县城。
从某个角度看过去,小城宛若一个少女,躺卧在山水之畔。
旅途枯燥乏闷,下巴长了痦子的戴四讲绣花鞋吓大伙儿。
戴四突然站起来,走到前面,转身扶着两侧的椅背,脸藏在阴影中,声音阴恻恻:“也是在夏至日这天,一辆客车拉一车乘客,路上没人,路中央突然出现一只红色绣花鞋,司机驾驶车从绣花鞋上压过去,前面的路突然变成了悬崖,司机刹车已经来不及了,这辆客车坠落悬崖,车上的乘客无一人生还。”
路中央孤零零躺着一只绣花鞋,司机瞳孔猛地变大,快速打方向盘。
戴四仿佛有预知能力,知道司机突然打方向盘,早已准备好了扑倒的姿势。当他扑向左前方姑娘身上时,右脚绊住左脚后跟,踉跄走两步,扑到一个大汉身上。
戴四气的脸红脖子粗,跳起来骂司机,骂声不堪入耳。
又出现了状况,司机靠边停车,下车检查轮胎,左边两个轮胎上扎了三个洋钉。
“轮胎被洋钉扎破了,大家先下来,我补一下轮胎。”司机到车上拿了工具箱下来。
乘客边下车边骂:“谁那么缺德,在路上撒洋钉。”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你们看到红色绣花鞋了吗?刚刚司机师傅突然甩车,在躲绣花鞋。”
有人胆大,向后看,果然看到了绣花鞋。
“师傅,你刚刚没轧到绣花鞋吧?”有人跑去问司机师傅。
“据说绣花鞋出现,一定有人死于非命。”有人说。
大家嘴上说不迷信,心底里还是出现了恐惧。
林北注意到制造恐慌的人和戴四的视线交汇一瞬,马上挪开。
戴四拿出一副牌朝林北走来:“你看修车多没意思,走,我们到旁边打牌。”
有人一直注意这边的动静,见戴四跟林北搭上话,急哄哄道:“加我一个。”
林北里面穿了一件背心,他脱掉衬衫,把衬衫撂给冯援朝,给正在用千斤顶的司机师傅搭把手。
这个年代的司机,是全能司机,不仅会开车,还要会修车。卸轮胎、补轮胎是一个十分考验体力和耐心的活,纵使司机有足够的耐心,在炎热的夏季,又在太阳底下修车,司机做不到心平气和修车。
司机骂骂咧咧,手却没停下来。没一会儿,司机身上被汗水浸湿,汗水顺着睫毛滴落,他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一把脸,继续干活。
有个人过来给他搭把手,虽然这人使用工具不太熟练,但能够看出这人会修车。
有人陪他,司机不那么急躁了。
戴四眼睛瞪得像铜铃,痦子上长的一根毛抖几下。他在心里骂娘,上手强拉林北跟他一起耍牌。
冯援朝上前隔开戴四和他老板,怼他:“我老板跟师傅一起修车,肯定比师傅一个人修车快,车早点修好,大家可以早点坐上车离开这里。你在这里捣乱,存心耽误大家的行程,你安的什么心,不言而喻。”
这一车乘客去小林场,不是赶火车,就是去办事。
戴四生拉硬拽会修车的人耍牌,一下子犯了众怒,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骂戴四。
有人替戴四说话,被其他乘客一块儿骂。
戴四气急,一气之下跑去捡绣花鞋吓唬众人。
“这人是谁?”林北和司机一块儿卸前轮胎。
“没见过,他第一次坐我的车。”司机拿工具撬外胎。
“你怎么想起来包阿滨、许树两人的车?”显然司机认识林北。
“我一开始到汽车站售票处询问怎么包车,你们领导说汽车站没开那条线路,没得办法,我只能包阿滨两人的车。”林北慢吞吞说。
“这么说,是你教会了阿滨、许树怎么修车?”司机拽出内胎。
“我第一次包车,雇了两个修车师傅,他俩的修车技术跟两个修车师傅学的。”林北递给司机一块小石灰,让司机在漏洞的地方做标记。
他们想要当司机,得拜师,学会了开车、修车才能出师。只会开车,不会修车,如果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阿滨、许树两个傻蛋,被卖车的人教会了开车,一拍屁股就决定贷款买车,不会看零配件好坏,看不懂零件型号,还不懂修车,被卖车老板坑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