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看,与澹台莲州成亲还有颇有裨益的。
起码如此一来,无论是大长老之中的哪一位都别想再往他身边塞道侣。
那更应该给澹台莲州一个正式而盛大的结姻仪式了。
岑云谏想。
岑云谏询问了几位已成亲的同门,大伙办得都简单,结伴双修罢了,长日寂寞,打发时间,大家都是修士,哪日觉得相看生厌了,分手就是,各有洞府。
见这满脑子只有练剑的新任首席弟子岑云谏竟然为了迎娶一个凡人而四处问东问西,弟子们都觉得新奇。
好笑地问他:“怎么?你该不会真的打算迎娶那个凡人吧?”
岑云谏错愕:“我既已答应了他,当然要做到,哪里会有假的。”
岑云谏皱眉暗忖半晌:“可是,他是个凡人,我是个仙人,该按谁的规矩来呢?”
同门摇头晃脑道:“不是按谁的规矩来的问题啊,大师兄,你这般年轻,正是该专心修行的时候,干嘛要结个道侣,我们都是至少等一百多岁小有所成的时候才成亲……”
说到这里,又觉得有点劝不下去,因为只看年纪和修为的比例来说,岑云谏的修为比高的可怕,他区区18岁,却有着别人两三百年都未必能到的修为,听说他的父母临死前将一部分修为渡化到了他的生胎中。不过,只是传闻,无从考究。
他继续说:“总之,你才18岁,哪有这样着急的,凡人才这么早成亲。若只是寻个趣也就罢了。”
岑云谏认真道:“他与我有救命之恩。”
同门犹豫了下,迟疑地说:“即便是救命之恩,你也犯不着拿自己的姻缘去报答,那个凡人痴心妄想也就罢了,你竟然还应了。”
岑云谏想了想,说:“不能说是他痴心妄想,他并没有提出要与我成亲。”
同门:“啊?”
岑云谏不知为何,默默地看向了别处,他把手藏在袖子中摸了一枝花,那是澹台莲州今天刚送他的,只是朵在昆仑山上随处可见的小野花而已,带了些许仙气,可并没有什么修炼补气的作用,所以被放任地长满了漫山遍野。
岑云谏说:“他只说想要留在我身边,他既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总不能让他做我的奴仆,那么,就剩下伴侣了。”
岑云谏自己的姻缘,旁人即便再为他感到不解和可惜,也不能干涉。
再者说了,连掌门都同意了,他们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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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小弟子们都发现了大师兄最近似乎心情很不错。
来领着大家练剑的间隙时,甚至还会发一会儿呆,望着某个方向,不知缘由、莫名其妙地微笑起来。
一向对外物没什么兴趣的大师兄甚至还与同门交换起了一些物件,似乎是要为他的婚礼做准备。
大家不免在私下悄悄地议论起来:
“看起来,大师兄对那个凡人还挺认真。”
“我以前老觉得别人说大师兄才18岁是骗我的,最近才感觉大师兄是18岁。”
“原来大师兄也有这种时候。”
“难道大师兄也喜欢那个凡人?”
“兴许只是负责吧,毕竟成亲又不止是单方面的,这可是昆仑首席大弟子的婚礼,难道要潦草了事吗?”
“是了是了。”
“到时候其他门派的人也要来见礼吗?”
“不知道,等着看吧。”
“我还想看看那个凡人是个什么模样呢?”
“你说掌门是怎么想要让他来用那个法术救大师兄的。”
“若是先找我,我也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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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云谏并不知道他们私下的议论,而是考虑了更长远的事情。
他并不认为澹台莲州会永远是个凡人,7岁到昆仑,18岁还没入道是有些慢,但也不算顶慢的。
他知道最晚的是48岁才入道呢。
这样看的话,还有好多好多年,不用着急吧,他只需要护着澹台莲州,以灵丹妙草喂养,陪着澹台莲州修炼,总能帮他把这仙骨给炼出来,那么,迟早有一天,澹台莲州说不定也能入道……
澹台莲州也是有天赋的。
起码在剑之一道的的确确的有,旁人瞧不上,他是认真看在眼里的,澹台莲州的剑术练得很好,只差凝丹贮气。
从练剑的万清台回洞府的路上。
岑云谏不经意瞥见灵池中新开了一支莲花,已经飞过去了,又返回来,他折下这支花,带回去送给澹台莲州。
澹台莲州这人也有些古怪。
那些个金银宝器送他,他也不怎么爱用,就爱他带点花花草草。
果然,他送的这支花澹台莲州很喜欢。
刚才还在练剑,绯红的脸上挂着汗珠,气都没有喘匀就一路小跑过来了,那双本来凝神于剑术的眼睛转为看向他,晶亮的像是天上的星辰。
不知为何,他一被这双眼睛看着就会觉得心头变得柔软许多,连声音也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还没等他问,澹台莲州便迫不及待地说:“谢谢你,岑云谏,我很喜欢。”
岑云谏微微颔首,看着澹台莲州的脸颊。
澹台莲州的身上正在冒出热气,像是蒸出炽热的云,带着清新的香气。
他的汗珠混了一点尘埃,但岑云谏一点儿也不觉得脏,反而觉得可爱,心头也痒丝丝的。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给澹台莲州擦汗。
澹台莲州这才意识到自己仪容不整似的,本来就因为舞剑而发红的脸一下子红得更厉害,他下意识地往后躲去。
于是,岑云谏为他擦汗的手尴尬得悬在了半空。
虽然快要成亲了,但是澹台莲州并没有提前适应岑云谏的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