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浔风(29)
“你好像很在意他?”
兰濯风深邃的眼眸眯起,似随口一说道:“刚才你进来的时候也看了他。”
孟浔指了指自己。丝毫没发觉兰濯风这句话的其他不对地方。
“我?”她眨了眨眼:“好冤枉。我只是看江枝今天哭了。觉得她是不是被周淮律伤害了。”
“他们有婚约在身,周淮律再怎么不愿,最后都会结婚。”
婚约?
孟浔想起昨天在安妮那里兰双和江枝说的未婚妻。
所以,他也有婚约在身。
对吧?他再怎么不愿意,都会结婚是吧。
孟浔觉得自己真的醉了。
头晕目眩,心烦意乱,吸了吸鼻子,没再详细问闷闷站起身道:“我得回前面了。”
“那么突然。”兰濯风显然被她突如其来的起身给吓到了,她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搞得他好无辜,他情急之下,蹙眉勾住她的手问:“为什么?”
“怕误会。”
“有什么误会?”兰濯风蹙眉:“你有对象?”
“你的未婚妻。”
兰濯风愣了会儿,倏地笑了。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彻底让孟浔不悦,她细长的眉头蹙起,倒是第一次,问了他问题:“那Keith先生的未婚妻呢,是哪家的?”
第13章 第十三章
“你想知道?”
那双看了无数次, 矜贵修长的双手,此时此刻就牵着她的手。
整个园内只剩下安静的鸟叫声,还有脚底下拱桥边的溪水潺流。
阵风吹来, 果酒又在脑子里醒了一次。
她好像被风沙迷了眼, 看过去时,甚至觉得他的眼里有笑。
什么情况, 他这么说就是承认咯?
还问她想不想知道, 她才不想, 说到他未婚妻他就笑的那么开心吗?
“放手吧,Keith先生。”孟浔心想, 他真是表里不一。
看上去那么正直、绅士、温柔的男人,居然有未婚妻后还不知道洁身自好牵她的手。
把她当什么了?
“为什么?”他好笑。
孟浔蹙眉,总不好说, 是因为你有了未婚妻吧?因为她不懂为什么要这么说, 显得她好像很在意,可能是真的喝醉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憋着什么劲,胡乱找个借口:“我刚成年。”
彼此交握的手在颤抖,孟浔望去, 兰濯风笑到肩膀在颤抖,然后好温柔的抬起另只手, 轻拍了拍她有些细长干瘦的手背, 眉头蹙起,似长辈口吻:“瘦。得补。”
真是莫名其妙,她细长眉头蹙起, 趁他不注意,手软滑到如小蛇般溜走, 随后她微醺着讲道理,“你越界了,不该牵我手。”
早知她内里倔,却不知她深处那面竟是如此较真与可爱。
他收起玩笑的模样,正经道:“别瞎想。”
“我没想。”她当然这么说,姿态做尽,随口问的那样,不流露出一分一毫的内里,连眼神都藏的极好,因为她尽显醉态,叫人看不真切。“我真的得去前面了。”
她说完就走了,来的仓促,走的也仓促。
他坐回石凳,斟了杯酒,自言自语:“仲不如唔嚟。”
是啊,还不如不来,来了就来这么一会儿,让他不满足。
“唔嚟你烦,真系嚟咗你又烦,”峻叔刚才站在不远处,将一切目睹,随后上前,轻笑道:“你现在变得好不一样,还有闲情让大家组局给小姐接风洗尘。”
“人总要放松的嘛。”
他的理由天地神明都不信。
“我还以为是你约不出来呢,要靠小姐做庄,”峻叔笑笑,见兰濯风抖烟便从桌面上拿起火柴盒,点燃火,替兰濯风点烟,意有所指,又似随口谈道:“孟小姐能让你开心是好事,难得见你心情那么愉快。”
兰濯风吸了口烟,说:“她好得意。”
这次是他先赞她的。
“你钟意就好,”峻叔笑笑:“就是年纪太小,差了八岁。”
“你在说我老啊?”
“唔系啊。”峻叔觉得他也不可理喻,他学坏了,钻牛角尖,讲不过兰濯风,说白了点:“年纪差多,未来规划也差得多嘛,我好心告诉你的。”
峻叔相信他会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用年纪说话,是借口罢了,真实的就是因为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只能在平行线偶然交接在一起时,才能产生纠缠。
像人们口中的因果、缘分、还完后,各自再走各自的路。
兰濯风把烟摁灭,烟雾随着说话声吐出:“八岁,不是八十岁。”
半晌后,他一锤定音:“教她长大,也很好。”
峻叔把火柴放在桌面,心想:这下是执迷不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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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浔说去前面,其实先没去,绕路问了这里园林内穿着中式服装的侍应生:“厕所在哪?”
“孟小姐,随我来。”
“你怎么认识我?”
“高先生吩咐的,大家今天都得认识您。”
“为什么?”她觉得好奇怪。
“因为您是三少的客人。在香山澳,三少的客人就是最尊贵的,”侍应生抬手示意厕所就在眼前:“孟小姐,小心台阶地滑,我在门口等您吩咐。”
孟浔小声说了句不用。
转身进了里面的女厕,刚关门,隔壁的厕所就开了,走出来两个人,在洗手台。
恒古不变的是厕所总是有人说秘密,说八卦,说刚才见到的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