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浔风(40)
孟浔回神,看着他。
他道: “公司还有事,先走,玩的愉快。”
来了一趟送个药,饭也没吃就离开。
他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峻叔在不远伺候着,吩咐了直升机过来。
螺旋桨嗡鸣的声音让孟浔醒神,她望过去,他如来时那样,只是没了领带,但领口敞开,透漏出几分忧郁,他头也不回的上了飞机。
峻叔说:“你对孟小姐的心,是软的。”
兰濯风不语。
“天地可鉴,她会明白的。”
“我要天地明白有什么用。”
她明白才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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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后,孟浔脑子也晕乎乎的,顺手把那袋药提起来,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上去时,恰好看见管家。
她笑笑,指了指那袋子,道:“三少给你的药吗?”
孟浔没有多做思考,淡淡的嗯了声。
“三少对你很好,”管家又补充了句说:“小姐对你也很好。”
孟浔笑笑没再说话,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躺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管家才收回视线。
回到了房间孟浔才看见,他那条消失的领带,在装药的袋子里。
孟浔抓起那条领带,头晕晕沉沉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兰双说他生气了,那他定然是带着气来的。
那这袋药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是边生气,边准备,还是早早就备好的?
领带染了他身上冷香的味道,还有手上的药酒香味交织在一起,她抬起手看了眼,晚上那一幕记忆犹新,他揉药的手都不敢下重。被人如此珍重,是第一次。
有人记得她的伤、给她买药、千里万里的送过来、温柔的替她上药。
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独一份。
她不得不承认,他对她,是很好的。
只是有些现实,是无法跨越,无法视而不见的。
她知道就好,其余的,就算了。
孟浔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你的领带,落在我这里了。
半夜的时候,手机才得到回信,但她睡着了,没看见。
他说:下次见面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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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业接二连三的忙碌,转眼到了十一月。
香山澳开始穿长袖了,但有些不怕凉风的,就还是套短袖。
对比起老家的天气,香山澳的冬天跟夏末没什么两样。
考试完后的下午没课,孟浔被叫去舞蹈室排练稿子,从那天和兰濯风通完电话后,她就答应了辅导员当校庆主持人。
她和那个男生一人一句话,配合默契度极高。
一张稿子很快排练完。她边走,边把稿子折好。
刚走出校门时,就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孟浔脚步顿住,回头看,是刚才一起主持的男生。
“好晚了,一起吃个饭吧。对了那么多次稿子,还没和你正式吃过饭呢。”
男生生的文质彬彬,名字也文质彬彬,叫陈彬彬。
没有无缘无故的饭局,所有事情都带着目的性。
孟浔正欲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车轮碾压石子的声音。
随后是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孟浔。”
她眼眸微动,回头望去。
车窗降下来,露出兰濯风的侧脸,他的视线看向陈彬彬,随后又看向孟浔,道:“我来拿领带,方便给我吗?”
他这样,多引人浮想联翩。
领带是很私密的事情,她只是不小心在袋子里捡到的,他说得好像他们有私情。
他这样说出来,别人会怎么想?
会误会他们的。
第17章 第十七章
孟浔猜的没错, 陈彬彬的确是误会了。
他看了眼车,又看了眼孟浔。
犹豫片刻,问道:“孟浔, 这是?”
兰濯风是不是故意让陈彬彬误会的, 孟浔不知。
但是他忽然的出现,没有预料, 没有征兆, 虽说她对陈彬彬没有任何的想法, 但也不能任由别人误会她,毕竟这辆车, 明眼人上心仔细一查,就能知道车牌号是谁的。
到时候她就和兰濯风、和兰家,有脱不掉的关系。
她不喜欢陈彬彬。
但是也不能把自己的大学生活和兰濯风捆绑上关系。
谁都无法保证能在另一个人的生命里留存多少时间。
万一以后闹了笑话呢?
“这是我三哥。”
孟浔没有说这是朋友, 也没说不认识, 把暧昧的关系简单到最干净的称呼,三哥。不是堂哥就是表哥、或者亲哥,总之就是家里人。任谁都无法误会。
陈彬彬闻言,笑了,心头的谜团拨开云雾, 立刻上前对着车窗内的兰濯风伸出手道:“三哥您好,我是孟浔的朋友, 校庆主持搭档, 我叫陈彬彬。”
兰濯风在后排,尽管是坐着,但气场依旧强大, 睨了眼陈彬彬,淡漠的收回视线。
这种不值一提的人, 在他的生活里连过客都算不上。
在香山澳、乃至任何名门望族里,他永远都是被众心捧月的那位,从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万事皆随他自己的意愿,没人配得上兰濯风用人情世故维护。
更何况眼前这个毛头小子陈彬彬,他算什么东西?
就凭他,也配?
陈彬彬讪讪的收回手,道:“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朝孟浔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陈彬彬的离开带走了这场闹剧。
峻叔在主驾驶位,从后视镜望过去。